年前他領兵入疆,連剛剛娶進家的嬌妻都沒一塊待上幾天,萬里跋涉,揮軍而來。為的是什麼?
除了世事逼人的無奈,不能說沒有他心中的那股熱血在沸騰。
小小的浩罕,狗屎一樣的奧斯曼,自顧都不暇了,還敢伸手向新疆!奧斯曼他夠不到,浩罕不教訓教訓,劉暹真的是咽不下這口氣!
現在莎車在望,喀什為期不遠。阿古柏的主力部隊已經覆沒,這場戰事真正讓劉暹看到了快要蕩平的期望。
更重要的是,現在是同治八年,西曆1869年,離沙俄搶佔伊犁還有兩年時間,如果今年內自己就消了阿古柏,那是不是就可以搶在俄國人前面拿下伊犁了?
鐵彈毫不留情地撕裂和切割自己遇到的一切,開花彈將炙熱的彈片灑向四方。堡壘、城鎮的攻防戰裡不好用霰彈,但只鐵彈與開花彈,就已經夠莎車煎熬的了。
無論是房屋還是人的血肉之軀,這兩種武器面前都是那麼的脆弱。莎車城和它外面七座營壘中到處都是殘肢斷臂,甚至是人一分為二的軀體。
震動耳膜的炮聲中,無數呻吟和慘叫淹沒在硝煙中。
牆壁已經被打出了許多缺口。
汗水從劉暹的緊攥的手心生出,他想:如果秦軍遇到這樣或是比這更猛烈的炮火打擊,是不是也能繼續堅持下去?
八十多門火炮似乎很強大,但不要說外國,就是湘軍、淮軍和楚軍,也都有比這更強大的野炮群。
炮火愈加熾烈。
“開花彈,要開花彈……”硝煙中,炮兵陣地有人大喊。
第一百八十一章最後的時刻就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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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又一個的傷員被從戰場上小心翼翼地抬下,集中到一處。醫護營的統帶伯丁。斯坦福一身血汙,手下的軍醫也好不到哪去,全都忙的不可開交。
劉暹巡視傷兵,因為是臨時建築,營中甚是簡陋,一個個簡單的軍帳,地上除了撒些生石灰,也根本沒有鋪墊。上百傷兵露天地坐、躺在軍帳前的空地裡,傷口流出的血染紅了腳下,但沒經過醫療處理,也不能把他們就這麼的送進帳篷裡。
輕者刀槍創傷,重者殘肢開腹,有的傷員傷勢較輕,或是意志力較強的,還好一些,只是在低聲的呻吟。有的傷勢較重,疼痛難耐,發出淒厲到刺耳的慘叫。更有那殘肢斷臂的,疼得受不了,偏又沒昏過去,恨不得滿地打滾的,兩三個醫護都按不住。
莎車城外的七座營壘已經盡數被征伐軍攻陷。莎車城本身也湮沒在了炮火之中。劉暹應該慶幸眼下炮彈的容易製造,最複雜的開花彈和霰彈分解開諸多步驟,也完全可以‘包工’給葉爾羌的本地土著,遠遠不斷地開花彈、鐵彈、火藥被送到前線軍中,這才給了劉暹如此肆無忌憚的猛轟莎車的底氣。
莎車城內。
開花彈、炙熱彈帶著一聲聲尖嘯不停地落在城市內,一次次劇烈的爆炸和轟隆的巨響,帶來的不僅僅是硝煙和工事的塌陷,還有那止不住的血液與碎肉。
巨大的轟鳴聲足以震聾任何近在咫尺的亂軍士兵。
十二磅開花彈又一次在人們面前表演著自己強勁的毀滅力。衝擊波下一切血肉和牆壁都變得不堪一擊。
亂軍四處逃散著,為了躲避那非人力所能抗衡的危險,身材高大的亂軍不得不努力地彎起了腰。像一隻只倉惶的老鼠,又渾似一隻只無頭的蒼蠅,四處亂撞四處亂跑。
烏茲別克騎兵止不住嚎叫。在這裡他們沒有了揮動自己手中那把雪亮彎刀的餘地。在大股的征伐軍士兵進攻之前,連連的炮彈就已經把他們撕的四分五裂。
他們不是渾不怕死的人,所以他們在死亡面前表演不出無畏生死拼死衝陣的壯烈。炮彈把他們連人帶馬都撕成粉碎,一腔的熱血盡數噴散在冰寒的地面。剩餘的懦夫們,就只能丟下戰馬獨自抱頭鼠竄。
玉努斯江。這名前浩罕國的汗王近侍,現在葉爾羌的阿奇木伯克,只能肝膽皆裂地看著自己的手下在爆炸聲中一片片倒下。
玉努斯江活了三十七年。曾經跟隨浩罕汗王與沙俄不止幹過一仗,但他可以對著他信仰的真神發誓,他從沒見過這樣的攻城法。城外征伐軍外全是在用炮彈捶打莎車,他曾以為的潮水一樣的攻城部隊的進攻。根本沒有出現。
現今的局面。玉努斯江的一顆雄心直接涼到了九淵地獄。
“伯克大人,我們不是官軍的對手。您要是繼續頑抗下去,不僅會丟掉您自己的全部軍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