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呢,再進一步的軍制改革,使得普通平民也擁有當兵的權利和義務,讓更多的人有為國盡忠的榮譽感和升遷的機會,則等於是把這把刀再次砍向了下級武士。
如果要說到背叛,倒幕過程中出過力的諸侯和下級武士都是被東京新政府給背叛了的。那最終得益的人。有最高層的人,也有更大多數的日本平民。”
“西鄉隆盛是日維新三傑之一,曾任陸軍元帥兼近衛軍都督,他是贊成新的軍制的。但此人又有太多的舊友舊部被這一刀給涉及到。在最初時,他以日本下級武士為主體編制日王近衛軍,就是為了給其那些戰友一個容身之處。可近衛軍的編制也是有限的。西鄉本人又非常豪爽大度,每當有薩摩武士來找他的時候。假如他不能解決他們的私人問題,就任其在門口的錢櫃那裡取用。然而這點畢竟不能解決根本問題。也很易遭忌,容易給政治上的對手製造類似“西鄉要收買人心造反啦”,的謠言的機會。”
張守炎說的這些,實際上並沒點在日軍侵臺的點上。但左宗棠聽得入神,絲毫沒有露不耐煩的樣子。因為左宗棠很清楚,要真正解決日本對臺灣對中國的威脅,弄清楚日本國內是個什麼狀況,才是最最重要的。
日本要兵侵臺灣,這個情報左宗棠很重視,但跟日本國內的情報相比,前者又算不得什麼了。這就好比一個爪子要突然抓來,你是一直關注這個爪子呢,還是要看看爪子後頭的‘主體’是什麼樣的呢?
左宗棠當然不會只看爪子。
而且還有一點是,左宗棠很欣賞西鄉隆盛,張守炎敘述中的西鄉,性格豪邁,蒞事忠誠,志行忠介,勤不言勞,待將士以誠信相感,很讓左宗棠讚歎。
“堤內不足堤外補。西鄉想出的辦法就是對外擴張。”張守炎接著為左宗棠講述了日本‘徵韓論’的由來。劉暹三十萬兩銀子的訂單一點都不虧,邁勝洋行給他帶來的資料和資訊,讓秦軍上下第一次詳細透析了自己的東鄰日本。
“日本朝野都有徵韓徵臺之念,就連反對西鄉最堅定的大久保利通,山縣有朋等人也一概贊成擴張,只無非是“急徵”還是“緩徵”的區別。東京的維新政府是緩徵內治派佔統治地位,西鄉則因為自身代表的武士階級利益,站在了多數朝臣的對立面上,強烈呼籲“急徵”。他急於在以平民為主的日本政府軍還不具備強大戰鬥力時候,用世世代代以戰鬥為專業的軍人--武士階級,來進行其國對外侵略,也好使武士們迅速在新的殖民地上找回他們在本國喪失的特權和利益。西鄉主張對臺灣、朝鮮動武,要“奪取此等之地,歸為我有,以永鎮皇國之南門”。
具體呢,就是他求自任使節使朝鮮,使用外交手段激怒朝鮮,假如朝鮮中計,殺了他,日本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派兵征伐。”
張守炎能清楚的看到左宗棠這一刻神色的動容。站在外人的角度上看,西鄉隆盛為人不可謂不勇,謀國亦不可謂不忠。
“日軍攻臺勢不可避免。觀之緣由,非為琉球之民復仇,乃侵吞臺灣之地也,乃日本維新政府轉嫁矛盾之手段。是以,我家軍門欲斷此禍根!”
左宗棠的眼睛這一刻雪亮雪亮的。“你家軍門欲掘西鄉以除後患?不可取!”緩緩搖頭,左宗棠捋著鬍鬚說道,“以老夫意,那維新內治派,比西鄉更為我大清之禍患也。”
與西鄉對立的大久保利通、山縣有朋等人,認為應該先建立起日本近代化的國家體系和後勤制度,然後才能展開對外的征伐。貿然用武士征伐,很有可能會因後勤補給不足,又因大清的強烈反彈和西方強權的干涉而失敗。因而極力反對急徵!
換句話說,就是怕打不過大清,再或是大清退讓了,日本又面臨洋人的威脅,辛辛苦苦用人命打下的地盤,也不得不吐出來。所謂的日本近代化的國家體系和後勤制度,更指國力的強大!
左宗棠清晰的看到了大久保利通、山縣有朋等內治派的威脅。誤以為劉暹的斷此禍根是宰了西鄉隆盛等急徵派的左宗棠,對此大不以為然。
張守炎笑了。“左公誤會了。我家軍門言,東方容不下第二個強國。我華夏千萬年來為東方諸國之共主,此萬世不移之基業。日本欲強,有強國之心,即是我華夏之敵。”
“大善!”左宗棠臉色一動,爽快的笑了起來,“日本近在肘腋,其強盛,將為中土大患!”兩邊英雄所見略同。
“斷此禍根非為殺一西鄉隆盛,而是斷日本強盛之根基。我家軍門以為,現下之日本,東京強,西南弱,士族問題只會越演越烈,而不會平息和緩。所以,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