嚇破了。南韶連鎮總兵力有四五千人,直轄鎮標三個營,兼轄三江口、南雄二協,及清遠、佛岡等營。結果在李學鳴進攻廣州的路途,三戰三敗,將守區丟了個乾淨。只帶著兩千殘兵屁滾尿流的爬到了廣州,還繼續被瑞麟安排到了第一線。
李學鳴很想把自己團長的職務提到旅長去。所以他急需要戰功,開仗以來,就一路橫衝直撞,兵鋒直指廣州。在劉暹的命令傳達到他手上之後,更想著趕在齊大林這個‘婆婆’趕到之前,先賺一筆功勞,最好趕在齊大林之前,就把廣州拿下!
所以這一仗他打的很主動。親自督戰所部對廣州外圍的據點、陣地發起進攻。他對對手下軍兵說,自己營剛剛組建,在秦軍裡一項被視作二流部隊,幾跟李士恩這種半道投來的人一個檔次。
這回打廣州,部隊要好好發發力。
把伍金柱和李士恩都比下去,跟後頭上來的一流部隊,比一比,看一看。看誰才是真正的二流貨色!
所以李學鳴直接把手頭的重炮全集結起來了。不惜炮彈的往對岸轟,就是想拔一個頭籌。
齊大林現在沒到。廣州城外的三部秦軍,是誰也管不著誰。縱然李士恩兵少,職務也低,但他跟李學鳴、伍金柱也沒啥瓜葛和掛鉤。在李學鳴發兵進攻的時候,他也想著先吃一口鮮桃呢。
大瀝鎮就臨近著荔灣,那兩岸荔枝樹可是後世廣州的一大景色。
兩河交匯,衍生出了珠江這條廣東第一大河。這荔灣恰恰就在人字的東面。
廣州站早就反覆勘察過地形,這段河流有三四百米寬,兩岸地形平坦,完全無險可守。那唯一的地障就是珠江。
曾敏行領著南韶連鎮的殘兵守在這裡,也就是依託珠江抗擊。當然,李學鳴的攻擊陣地不會正對著‘人’字岔口,要再往下游兩裡,這裡水流最遲緩。
根本沒接觸過近代戰爭的曾敏行,雖然也根據總督衙門釋出的指導,徵發百姓構築了好幾條塹壕,但近現代戰爭又豈是單單的幾條塹壕組成?
而且曾敏行挖塹壕,連彈藥儲備和傷兵安置地都不知道該如何設定。又因為塹壕臨近江畔,地下水高,塹壕挖掘的很是淺薄。
如此兩千殘兵沿著波光粼粼的珠江東岸展開的防禦線有多麼堅固?就值得思量和考慮了。
炮擊自凌晨五時開始。一直到七點三十分方結束。兩個半小時的炮擊,李學鳴手下的炮兵大隊至少打出了一千五百發炮彈。整個清軍陣地就跟北方翻過了土的農田一樣。
清軍的火炮同樣在不停的還擊著,也很噴出了大批的炮彈。廣東是羶腥之地,衙門手裡有的是錢,並且還有粵海關。所以局勢緊張以後,瑞麟從洋人手中吃進了上百萬兩銀子的軍火。
比彈藥充足,這些清軍比進攻中的秦軍都要充足。
大隊長周天義是劉暹第一次進四川打石達開的時候就加入的老兵,資格甚老但進步卻慢,直到去年大隊長才徹底扶正。雖然有過炮擊下的訓練,但在西征之戰中打下西寧以後,就被留在了丹噶爾城,再沒有什麼實戰經驗的他,還是感覺著自己簡直就是到了地獄!他根本感知不到背後自己的炮兵對珠江對岸清軍的反擊壓制。抱著腦袋張著嘴蹲在地上的他直罵炮兵無能!這麼長時間了,還沒把對面的大炮給敲掉。
事實上李學鳴的炮兵大隊長,當然想把對面的炮兵給敲掉。兩邊都在打這個注意,炮兵大隊的陣地都換了四個,只是效果微薄。
終於熬到了炮擊結束,周天義跳起來,“趕快查明各中隊情況!”他對身邊的通訊員喊道,卻聽不見自己的聲音,而通訊員呢,也傻傻地看著周天義,顯然他也沒有聽見周天義的命令,只看到周天義的嘴巴在動。
劇烈的炮擊過後,人的耳朵都會出現暫時性的失聰。等周天義抓著一個木棍在地上寫了一遍後,通訊員才一個敬禮,大喊一聲‘是’,迅速跑去。
對岸的清軍還在一片混亂之中。那連天的炮火中,一線擔負指揮的參將不知道是被炸死了,還是臨陣脫逃了,反正是找不到了。
“鎮臺,逆匪開始渡河了。王參戎找不到啦……”
曾敏行氣的罵娘。在外面落下的炮彈開始稀疏了的時候,他開始讓人整頓手下的預備兵,但到現在一刻多鐘了,還沒整頓結束。逆匪即將發起進攻,前線指揮官又消失了,這是天要亡他啊。
“告訴憲臺,支援,我要支援。不然荔灣守不住!”
曾敏行再次讓人向瑞麟求援。然後也不管預備兵混亂不混亂,反正把人都拉上直往前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