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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部分

線,那是懷著‘殺一儆百’的強烈執願,決定到一線淮軍當中看個究竟。

周盛傳、衛汝貴、葉志超三將當然不能殺,可他們下面的管帶,殺兩個也是行的。

在親兵馬隊的緊緊保護下,李瀚章開始向20來裡外的前線進發。總督馬隊裡面都是好馬,放開速度之後,20里路也就是半個小時。然而越靠近前線,一度遠遠的炮聲就愈發清晰起來。

淮軍的傷兵收容地在進攻部隊後方的路邊。李瀚章最先看到的就是這些人,白色繃帶裹纏著各個位置傷處的傷兵在營地周圍到處可見。隨便掃了一眼,李瀚章就能大概判斷出這些人的數量。少說也有二三百人。這還是能夠看到的,在帳篷中躺著的還有很多。整個營地裡面最少也得有五百人以上的傷兵。儘管傷兵營距離大路還有段距離。可隨風傳來的聲音中不乏有痛苦的嚎叫聲。

僅僅是傷兵營的這麼多傷兵,李瀚章心頭的火氣就一下全滅了。前線沒有遍鬼話騙人,而是真的就有這麼大的傷亡。那戰場到底是一種什麼局面?李瀚章這一刻內心裡面突然有種如墜冰窟的感覺。猛然間。一股一直壓在心底的——‘可能戰敗’的想法帶來的不安感覺,讓李瀚章覺得脊背上一陣陣發涼。

過了傷兵營好遠。李瀚章的思緒都沒能從這種不安中掙扎出來。直到他看到前面道路上出現了一群穿著馬褂,帶著頂戴的人。李瀚章才強行收回了思緒。催馬向著那群迎接的淮軍將官們馳去。

三個小時的時間就能夠將一群原本趾高氣昂的人打擊到意氣消沉乃至心如死灰,如果沒有能夠親眼見到,李瀚章是絕對不會相信的。眼前的這群淮軍軍官們就讓李瀚章大開眼界。那周盛傳看上去彷彿老了十歲,他身邊的所有的軍官沒有一個神色正常,或者茫然,或者困惑,或者被嚇得要死。總之,這群淮軍軍官們當下看上去就是一群被嚇壞的孩子,一點都看不出是統帶千軍萬馬的指揮官。

李瀚章一看這群人的熊樣心中原本已經消退的怒火猛地旺盛的燃燒起來,他在馬上怒吼起來,“周盛傳,你這到底打的是什麼仗?!”

與周盛傳相比,衛汝貴、葉志超現在都還屬於小輩兒。

周盛傳身體一震,片刻後他抬起頭,眼睛紅紅的,帶著哭腔對李瀚章喊道:“老大人【李瀚章是李鴻章大哥,李鴻章排老二】,您跟我去個地方!”

旁邊有人備馬,周盛傳也不管背後的李瀚章是多麼驚訝,率先打馬向著左邊馳去。見周盛傳表現如此出人意外,李瀚章倒也願意看一看。他跟在周盛傳後面催動馬匹。

接近了一個小山丘,李瀚章就聞到一股濃濃的血腥味道,但是周盛傳彷彿沒有感覺一般繼續向前,李瀚章既然跟來了就也沒有理由不跟下去。剛繞過山丘一點,李瀚章就看到地上有一小片淮軍將士躺在那裡。

這些淮軍士兵都不是活人。這些人要麼身上有大塊乾涸後的黑色血跡,要麼根本就是缺胳膊少腿。越向前,李瀚章視野就越寬闊,他已經可以看到嘰頭山了,眼睛更也是看到了嘰頭山下那幾乎鋪出去幾百米距離內,一片的淮軍將士屍體。

李瀚章很熟悉嘰頭山。就在兩天前,秦軍登陸漢口的時候,他還到嘰頭山陣地視察。他在這裡放了十二門重炮,修築暗堡,就是為了防止秦軍可能性的在此地登陸。

但整個嘰頭山陣地在秦軍炮群的轟擊下,沒起到什麼阻擋作用,就落入了秦軍手中。此時一些淮軍士兵用布蒙著臉,正在嘰頭山腳下那屍體鋪成的地面上搜尋著。李瀚章舉起望遠鏡看了看,這些淮軍士兵一是在找倖存的傷兵,二是他們的身後堆著的一堆堆髒乎乎的閃光玩意,是一堆堆的銀元。那些銀元上血跡斑斑,只有沒有沾血的部分才在在陽光下反射在金屬的光澤。

此時周盛傳才哭喊著說道:“老大人,打了一個半時辰,我們就死傷了兩千多人。不是屬下指揮不力,也不是我沒給弟兄們發餉,這是真的打不下去了!”

李瀚章臉色蒼白,舉著望遠鏡打量著嘰頭山下那到吞噬了無數淮軍將士生命的防線。這裡並沒有令人印象深刻的高地,更沒有什麼崎嶇到無法透過的險地。磯頭山周邊臨近的鴉雀山、鄒家山、營盤山、祖墳山四座山嶺,根本就沒用上。秦軍的陣地就是嘰頭山下那一片稍稍有些起伏的平地。

李瀚章透過望遠鏡可以看到一條條戰壕,以及四道由木樁支撐的鐵絲網。木樁很粗,也不知道埋了多深。在上面密密纏著帶刺的鐵絲網。整個陣地連碉堡都沒有幾個。

非常非常簡單的一個陣地。如果不是那最前面一道鐵絲網上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