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亥革、命前夕,達到年產鋼7萬噸,鐵砂50萬噸的規模,擁有工人7000餘人,鋼鐵產量佔全國產量的90%”,那麼晚清扣掉漢陽鐵廠之後的鐵產量估計就是五萬五千多噸。而那還是四十年後的規模,現在呢?一萬噸?兩萬噸?還是三萬噸?反正是連欽南鋼鐵廠的一半都不到。
瞭解了這個事實後,巨大的衝擊力將張樹平二十年形成的世界觀給完全沖垮。洋務兩字。在他的腦海裡打下了一個深深地烙印。
在欽州的這些日子,張樹平對鋼鐵廠的期望完全不落劉暹。今日看到那一路鐵水順利出爐。內心的高興也是溢於言表。
不過兩人對門房賀喜的反應都想差了。門房可還指望著在自家老爺面前能買個好呢,並沒因為兩人那不對稱的反應而熄了火。而是緊挨著步,隨著劉暹往院裡走的腳步,攆著道:“恭喜老爺,夫人她有喜了……”
轟隆隆……腦子裡霹靂炸響。劉暹一瞬間連邁起的腳都忘記落下了,滿腦子,滿心裡都是空白。
“我有孩子了?”夫人有身孕了?自己要有後了!
男孩,男孩,一個繼承人——
炙熱的欣喜讓劉暹說不出話來。唯恐一開口,滿腔的驚喜就化作一聲長嘯。
“恭喜姐夫。恭喜姐夫——”張樹平也把滿腦子的鋼鐵全部忘掉,只全身心的替自己姐姐和姐夫高興。
劉暹年過三十,還沒一個子嗣。擔心的可不止劉暹這一家子,張家也很擔憂。而且劉暹不比李鴻章,李鴻章雖是年過四旬還沒有子嗣,可李家是大族,李鴻章有的是兄弟,過繼了侄子李經方到自己膝下,旋即又好運的中年得子。在八年前誕下了嫡子李經述。
無棣張家一族也為這事情頭疼的很。就張樹平所知,家裡頭都有人提議再送個張氏女進劉家的大門,好保證劉暹子嗣。現在,自己姐姐終於再有了身孕了。簡直是天降之喜,天降之喜。“老天保佑,是個嫡子。”立刻招呼過隨從。“府裡頭的下人管事,不管什麼身份。一律賞一個月的月錢。錢,爺出。”
“立刻派人給家裡送信。天大的喜事,真正的大喜——”
整個劉府,乃至整個秦軍系統,都為張妙彤再次懷上身孕而震動。只是因為秦軍到底非藩鎮,那些中上軍官雖然欣喜劉暹‘可能’有後,但震動並非真的驚天。這件事的意義還是要建立在劉暹的‘大志’上,到劉暹起兵的時候,才能真正的體現他的作用。現在,除了劉張兩家,還真沒人將這件事跟鋼鐵廠終於開爐出鐵了這等大事,劃上等號。
所以,相比起劉家夫人再次懷上身孕這種後宅之事,還是鋼鐵廠鍊鐵之迅捷更讓兩廣的官員士紳震動。
只是這一天的時間,欽州府衙和一些士紳商賈向外地送出的公文和信件,就不下二十封。一天能煉的幾十萬斤鐵,除了吃焦炭生猛外,整個鍊鐵爐的人數還不到三十個人,對於保守的滿清官場來說,這就是天方夜譚。即便兩廣的官員相對其他地方的官員開放一些,‘見多識廣’一些,也是驚呆了。
軍情處來報,欽南鋼鐵廠的訊息不到十天,就在整個廣東傳開了。
而十二月裡,無數商家如同嗅到了肉味的餓狼一樣,紛紛撲向欽州來。雖然今年劉暹不準備開售鐵料,而是要先積累一些庫存,等到明年再正式面向全國開售。但那些揮著白花花的銀子的商戶,所出的價錢,讓他也不禁動心。
一擔生鐵兩塊鷹洋。
這時候的一擔生鐵能劃一百二十餘斤,一公噸合十三擔左右。也就是一公噸生鐵能買二十六塊鷹洋,計十七兩半的銀子。比之上海、廣州進口的洋鐵價格,也只是低了兩三成。比之劉暹的生產成本來,那更是有太多的富餘了。
沒人會主動把生意往外推。劉暹一開始是想著鋼鐵廠名頭還不大,還需要時間來傳揚,所以不願意早早的往外頭買鐵。再說秦軍自己用鐵也不算少,劉暹已經準備好了腳踏車廠、三輪車廠和黃包車廠,機器到位,工人正在跟著技師培訓中。將來這三家工廠也能吞掉不小的鐵料份額。
劉暹的意志輕易地就在白花花的銀子面前屈服了。整個十二月,鋼鐵廠才開了一號高爐,二號高爐和馬丁鋼廠的鍊鋼爐都還在建設當中,配套的三大廠和四小廠才開始進入運轉,銷售部卻先放了一個大衛星。
大小八十多個貿易協定,總價值超過三十萬兩銀子。明年鍊鐵廠整個上半年的生產量,不用發愁賣不出去了。劉暹至少能從中賺到一半的錢。
這還是最簡單的鐵料銷售,如果鋼鐵廠自己生產的鋼鐵被加工成鋼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