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全福婆子上前將紅棗,串瞭如意結的銅錢,蔥段,雄黃放入盆中,靖北王妃從小丫頭捧著的托盤上取了纏著綵綢的赤金如意,滿臉笑容的託給陳老夫人,笑著道:“勞煩老夫人了。”
陳老夫人也不推讓,笑著接過金如意,由著全福婆子扶著走上臺階,站在松柏大木盆前,用手裡的金如意攪動了幾下盆中的水,兩旁的福婆子立刻唱起了恭喜的喜歌。
陳老夫人隨著喜歌的吉祥詞兒攪好了盆,將金如意放到了全福婆子的托盤上,又從小丫頭托盤中取了件百福玉佩添到了盆裡,就算是添好了盆。
在一片喜鬧著的歡呼中,陳老夫人扶著小丫頭的手下臺子,南平王妃扶著侄女李靜馨和李靜好的手,也上了臺子,往盆裡添了一套翡翠福壽雙全,南平王妃退下後,前來觀禮的女眷們,也紛紛上前往盆裡添了各式的添盆禮,最後滿盆的水幾乎全部溢位,添盆裡的禮物直鋪了好幾層。
全福婆子抱著孩子,上了臺,曲膝致意之後,撩了幾點水,在孩子頭臉身上以及手肘腳踝處各點了幾下,旁邊的福婆子則高誦起了吉祥詞串。
林夫人添好了盆,退了下來,微微有些皺眉地看著訂了親了還出來參加滿月禮的幾個小娘子,在眾人熱鬧時,湊近趙蔓箐的耳邊,提醒道:“一會兒靠她們遠點。”
趙蔓箐知道林夫人指的是那些人,趕緊點頭應了,只是她比較奇怪,南平王妃算是懂禮知規矩的了,怎麼會還是把李家姐妹帶來了?
又熱鬧著看了孩子落了發,移好了窠,才散去各回各處吃添丁宴。
吃好了宴席,訓練有素的丫頭們面帶笑容,陸陸續續撤下了席面又換上了蔬果點心,上了茶水,小娘子們依亭而坐或是結伴逛花園,一片熱鬧的喜氣。
外院裡,一水之隔的雲水亭中,鄭丞相坐在下首,南平王和靖北王一左一右端坐上首。
靖北王只專注的看著南平王的臉色,鄭丞相低頭抿著茶,再抬起頭來,嘆了口氣,“皇上的意思,徹查。”
靖北王猶豫了一下,張了張嘴,又咽回了後面的話,南平王垂著眼簾沉思了半響,“只說了徹查?”
鄭丞相點了點頭,聲音幾不可聞的道:“沒說嚴辦。”
南平王眉頭微皺,靖北王見他皺了眉頭,也跟著蹙了眉,想了想,猶豫的問道:“要不,讓祥哥兒過來?”
鄭丞相看著南平王,南平王也就思量了片刻,笑著道:“過會兒的吧,現在人多。”
離女眷們玩耍的湖亭另一側,是小郎君們對酒談笑的地方,雖隔著一個湖亭,但對面影影倬倬倒是也可以模糊著看得到,林景誠跟在林景祥身後應酬著前來道賀的世家子弟們。
林景誠年歲交長,和十幾歲的小郎君們說不上什麼話,再加上他本身就是個少言寡語的性子,所以應酬上,基本都是林景誠在說話,林景祥只微笑著傾聽。
湖亭另一側,煦王側妃陳氏和餘姚真坐在一起,嘀嘀咕咕著不知在說什麼,面上笑語晏晏,只陳氏的眼底,盡是冷意。
沈玉嬌拉了趙蔓箐,退到偏廳,疑惑著問道:“我哪兒得罪那個姓餘的了?她今天白了我不止一次了!”
趙蔓箐仔細回想了最近發生的事兒,腦中靈光一閃,看著沈玉嬌問道:“你聽說了沒有,南平王妃春天遊湖那一船的小娘子們,都訂了親了,只除了你。”
沈玉嬌傻愣愣的搖了搖頭,驚訝著“都定親了?那一船人可不少呢。”
“嗯,只除了你和宿家二爺。”趙蔓箐直直的看著她答道。
沈玉嬌眨了眨眼,一口氣悶在了喉嚨裡,半響才咕嚕一聲,“她腦子有病吧!就算我沒定親,他沒定親,我也不可能嫁給他!我們沈家女又不是沒人要!幹嘛都湊進他們南平王府?南平王府了不起啊!?”
趙蔓箐點頭如搗蒜,拉著她又退了幾步,乾脆避到了簾後的遊廊上,“你看看你,急什麼?她腦子有病,你沒病不就行了!你管她們呢!要是敢伸手打你,你打回去不就是了?只是心裡要多個心眼,咱們可不能二了吧唧的著了那個傻妞的道。”
簾子一下子被開啟,黃玉蕎的笑臉露了出來,“你們倆在這說什麼悄悄話呢?”
趙蔓箐笑著走了過去,“哪兒有什麼悄悄話,就是在這兒偷會懶,歇會罷了。”
黃玉蕎笑嘻嘻的左右看了看,“這兒確實不錯,哦,對了,煦王側妃叫你呢。”
趙蔓箐心頭突突連著跳了好幾下,靠!那個陳大娘子嫁都嫁了,她太婆又是今天的攪盆娘娘,她又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