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平時冷靜自持的傅澄,現在也高興的不知所已。他笑著還跟秦浦作揖:“若是沒哥哥,哪裡有他,還請哥哥賜個名字。”秦浦沒想到傅澄竟然這麼看重他,他想了想,“不急,等弟妹來京了,我再去看你們。”傅澄笑了幾聲,顯然心情極好,他又想起秦浦前世英年早逝,好像就這兩年。前世他來不及報答哥哥,這一世,他定然會護住他。“大哥,你身邊的人都是可信之人嗎?”傅澄不知道他是真的病死還是他殺或者因為什麼原因。他覺得病死不大可能,因為秦浦是秦國公世子,喝了酒還能開四石弓,身體看起來一點毛病也沒有,而且他也頗注意保養,就是二人喝酒也只是淺嘗輒止。所以他猜,是不是有什麼事情導致他被滅口,但秦浦身邊能人異士無數,又怎會讓人下得了手,除非是有人反水。秦浦見他突然問這個,還以為是要借人辦事,遂大方道:“不能說全部,但貼身伺候的都是可信之人,你若要辦什麼事,我給你薦幾個人就是。”看大哥誤會了,傅澄忙低頭小聲道:“我是提醒哥哥要小心,哥哥別以為現在就風平浪靜了,還有我昨兒觀聖上年輕,性子怕有些不容人坐大,哥哥須謹慎。”他還是真的掏心掏肺的說這番話,秦浦聽了一震,他驚訝於這個弟弟的敏銳力。其實要他說秦國公已經是國公了,誰做皇后,他們還不都是勳貴,只要家族子弟上進,秦家自會好,又何必把自己放在架子上烤。而且為了個後位失了弟弟,這個弟弟在他心中可比秦湘好多了。在他看來秦湘是偽君子中的佼佼者,小時候就沉著的跟大人似的,小姑娘打扮的跟老太太似的。喜歡穿靛青、豆青色,偶爾一點點柔和的衣裳那都是逢年過節,一點小姑娘的人氣都沒有。明明討厭檀香味,還到處宣揚自己喜歡佛法,打小就喜歡以收伏人為樂。好在她這次進宮,那些人都被他攔下,要不然弟弟怕是早就遭了毒手了。秦湘很小的時候就很會做生意,而且交好秦家或者親眷家的各處長輩,甚至還曾經救過寧王一次,雖然他也不知道她當時和寧王怎麼遇上的,但確實是如此。而且她好像也不太喜歡秦潮,一直對小弟淡淡的,也就家裡人沒有發現罷了,現在她又成了皇后,秦國公上下唯她馬首是瞻,以至於——他又看了傅澄一眼,“多謝你的提醒,我是知道的。”傅澄見他明瞭,才鬆了一口氣:“大哥,來我們再喝一杯吧。”他拿了朝廷的賞銀,又是武狀元,因等候官職,便索性棄了郊縣的民宅,租了一間客棧,這裡的掌櫃極會做人,知道他是武狀元,竟分文不取。他也安心坐下來等候,心裡止不住的對瑩塵的思念。倒是莊王府搶武狀元一事,也不知道怎麼傳了出去,大多都是說王府的,當然不敢大聲說,背後嘀咕幾句還是敢的。“這莊王府是想嫁老女郡主想瘋了吧,人家傅狀元有妻有子都不放過。”“誰說不是呢,這不是想把咱們狀元爺剋死吧。人家好不容易從玉昌過來的,又冒了一次頭,被莊王府惦記上,可不是掉命的買賣嗎?”雖說榜下捉婿,有不少進士拋棄糟糠,同京城有權有勢的小姐成親,但大多數則不會把之前的事情抖落,畢竟拋棄糟糠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但你莊王府這豈不是仗勢欺人嗎?御史們最是捕風捉影,平時無事還要鬧出點波瀾,更何況有這樣大的稀奇事,這些人自然坐不住。皇上看了看御史們的摺子,搖搖頭,這傅澄他還打算重用的。出身低微、武藝高強,這樣的人給點好處就能感激,他想如今便拿這個做筏子吧。下了朝他就把莊王叫來申斥了一番,滿朝文武都覺得今上是明君,不包庇宗室。倒是錦衣衛上了一封密摺,奉元帝看了皺了皺眉,“這傅澄的妻子是沈貴妃的親侄女,二人相熟於流放路上,沈氏救了他,還把他接回來養著。”丁鵬乃奉元帝很信任的一位錦衣衛,他專替奉元帝去查官員底細的,此人心細如塵。他語氣平淡無波:“正是如此,這沈氏對他極好,待得破西戎時,他又屢屢立了奇功,故而成了百夫長。二人也因此成親,現在沈氏產下一子,她們夫妻在玉昌軍戶所中很有些名氣,說傅澄是少年英雄,沈氏也寬厚大方。”奉元帝在案桌上叩了叩指節,“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他想即便傅澄再好他也不敢用了,沈貴妃的侄女豈不是恨他入骨,傅澄偏又是個痴心的,聽說自己捨不得吃喝,把錢全省下來給妻子,以後他未必會忠心於他。既然這樣,還不如就隨便兵部安排就是了。傅澄不知道,正是因為沈瑩塵的影響,讓他間接脫離了奉元帝劊子手之名,而榜眼以後替奉元帝辦事,卻是人人憎恨。暫且不說傅澄之官職,這饒君羨卻遠遠得了王德鑫將軍的賞識。 夫妻雙亡本來饒君羨的父親就曾經是王德鑫將軍麾下, 他父親戰死, 自己也是武進士出身,他升為千戶後, 就開始著意和王德鑫聯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