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戰事不知道如何,卻有山上的野獸們下來偷摸吃的了,塗大娘家後院的棒子麵就被偷了,更有甚至還有高家的小嬰兒被叼走了。雪地裡有腳印,大家都說是狼,玉昌的狼群很多,成群結隊的過來,男人們都不在家,女子只當看守好門庭。沈家也是一樣,除了白天去後院掐點菜,天微微一黑,就關上後門。也不知道是誰傳了出去,說沈家一點事都沒有,定是有沈瑩塵一身功夫在身的本事,就這樣沈家不停的有人過來拉關係,想讓她去巡邏一番。這人心都是如此,若你家也損失點,我家也損失點,免不了還要惺惺相惜。但沈家毫髮無損,豈不是遭人眼紅。“我說沈姑娘,你也落戶在我們軍戶所這麼久了,大家對你們怎麼樣,我就不必說了吧。你們家修房子還是我那死鬼幫忙的,現在我們碰上困難了,你又有身好功夫,怎麼著也要幫幫我們吧。”“是啊,是啊。”……現在這個時候誰不是以自家為主,瑩塵也不是不想幫旁人,只是她也有弟弟和母親在家,她一個人顧著自家容易,顧著那麼多加怎麼顧的來。瑩塵遂笑道:“我們同住一個軍戶所,幫忙肯定是要幫的,就是我一個人也幫不了這麼多家,是不是?”“沈姑娘啊,那你晚上巡夜不就成了嗎?白日我們幫你看著家,你怎麼休息都沒事。”郭冬梅突然撫著肚子道,一幅為了瑩塵好的意思。塗大娘瞪了兒媳婦好幾眼,她說這話不就是明著得罪沈家人嗎?這麼冷的天,讓瑩塵晚上出去冒雪巡邏,她再有功夫,也是個女子,萬一身體受寒了,日後成親生子說不定會受影響。她罵了兒媳婦一句:“你這出的什麼餿主意啊。”郭冬梅撇撇嘴:“娘,我怎麼出餿主意了,大家都是這麼想的,又不是我一個人這麼想。”她就是看不慣沈瑩塵,憑什麼呀,沈家不過是罪籍,還瞧不上她的孃家人,讓她丟了醜。她那堂弟後來娶的一個女子,懶貨一個,她叔叔嬸子都怪她沒把沈家的姑娘定下來,她現在回孃家還要聽閒話。她們什麼意思沈夫人自然看出來了,她冷笑一聲:“敢情都是讓我女兒替你們送死啊,我跟你說我們從京裡來,流放幾千裡都不怕,還怕你們——”她指著方才開口的女人道:“你說你男人幫我們家修房子,要的工錢可真是不少,就蓋了幾片瓦,就要了我們一兩銀子,欺生也就罷了,還偷我們家的白泥,你男人怎麼求我們原諒的,你還在這裡充大頭。”見那女人紅了臉,她又叉著腰對郭冬梅罵道:“好呀,我們沈家只要有肉吃何曾少過你們的,就是你男人也不知道跟著吃了多少,老話還說吃人的嘴軟,可我看你是吃人的還要人死,我拜託你呀,為你肚子裡的孩子積福吧你。年輕的媳婦子嘴就這麼碎,塗大姐啊,不是我說你兒媳婦,現在就這樣扭頭忘掉人家的恩情,以後會不會照顧你們到老還是回事呢……”凡招贅的女子,大多脾氣剛強,沈夫人就是個中翹楚,以前在江陵賣豬肉的時候就吵遍一條街。玉昌的女人大多數都是起鬨的多,真的真刀真槍的罵的,沒有幾個敢擋得住,一會兒就做鳥獸狀了。看這些人都走了,沈夫人才拉著女兒道:“你呀是個斯文人,又是未婚的大姑娘,以後有這種事讓娘出馬,這樣才不至於墜了你的名聲。那起子人都是恨不得見著軟泥就踩,愛欺負人,你們姑娘家面皮薄,可不就上了她們的當了,不得不答應她們的要求,受罪的還不是你自己。”她深知女兒家的名聲很重要,她又不在家招贅,太厲害了可不好。瑩塵反而安慰她娘:“娘說的是,我還得照看您和衡哥兒了,我又不是什麼百戶千戶的夫人,憑什麼照顧她們。再說他們都是本地的人,家裡的男人女人比我們家都多,就是打量我們新來的不知道規矩,偏偏澄哥兒不在……”以前有傅澄在,他都會出主意,樣樣周全。沈夫人想起在外的丈夫和傅澄,不禁心一酸:“咱們女子再強,也要個男子在家撐著,你看你爹雖然人窩囊,可往那兒一站,誰敢欺負咱們。”瑩塵沒想到自己的話,惹的母親傷心,又忙岔開話題:“娘,我見此時雖然有些野獸出沒,但卻沒見到偷摸的西戎人,想必這次西戎說不定根本就沒得心思開戰,這樣我爹和澄哥兒都能平安回來了。”這又是沈夫人的另一樁心事了,丈夫王全是個老實頭,一上戰場那絕對是送死的命,澄哥兒不用說,剛和女兒有那麼點兒苗頭,萬一死了,女兒再去哪裡找這麼好的一個人。沈家母女都害怕出事,心情沉重的很。與之相反的是傅夫人母子,因為傅澄,她們在軍戶所都抬不起頭來。本來傅夫人還為兒子看中了一位略齊整的兒媳婦,但人家說她刻薄兒子,不願意把女兒嫁進來,那更窮的她都嫌棄人家,看不上。她滿心裡恨的都是傅澄,要不是因為他,要興師動眾搞什麼分家,乖乖去不就好了,這個死滑頭和他那個娘趙姨娘一樣,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