鷹和捎口信的細瘦高個兩人對話,李玉龍一直在旁邊聽著,等人走以後,才開口說:“師傅,怎麼你跟那什麼狗屁‘邪盜天’的還有交情?”
‘邪盜天’王正罡,李玉龍也知道,當日在火車上偷了李家姐弟的‘六轉藏刀輪’,還讓李玉龍當著崔山鷹的面,丟了人,怎麼可能不記得。
甚至李家人懷疑,‘邪盜天’王正罡和李玉龍的綁架案之間都有關係。如果不是李玉龍一直跟在崔山鷹身邊,知道崔山鷹是個什麼樣的人,難免心裡不會亂想。
崔山鷹皺著眉點頭說:“嗯,有幾分交情,不深不淺,王正罡這人還算有幾分江湖道義在身上!”
王正罡在西山落了難,既然求到崔山鷹身上來,那肯定是自己解決不了,也沒人能幫他,但凡能不開口,相信王正罡也不會張這個嘴。
現在問題並不在王正罡,而在崔山鷹身上。這忙,崔山鷹是幫,還是不幫。
崔山鷹和王正罡之間,數面之緣,還真說不上有過命之交。可江湖中人,什麼是過命之交?如果今日崔山鷹去了,把王正罡救下來,以後這份恩情,王正罡得記一輩子,這就是過命之交。
“師傅,你不會真想去西山救王正罡吧?”李玉龍看著崔山鷹的表情,瞪著眼睛問。
崔山鷹輕輕點了下頭,平靜說:“去肯定是要去,王正罡既然叫人捎了信,信的過我,不管能不能解決對方身上的事情,我都要過去走一趟。做人不能無信,同樣也不能無義。”
崔山鷹走這一趟,講的就是個‘義’字。
“憑啥啊?”李玉龍皺眉問。
崔山鷹笑了笑,說:“先說當日,王正罡火車上從你們姐弟手裡盜走了‘六轉藏刀輪’,到山城之後,又主動來找我,交了手,敗了後把東西留下,人走了。後來又在火車上遇見他兩次,一次他應我,見我不偷,第二次是去北海,告訴了我孫棟樑的訊息。三回碰面,也算熟了,求到我頭上來,你說我該不該管?”
輕聲嘆了口氣,從椅子上起來說道:“不管是江湖中,還是武林裡,包括一輩子做人,都是一個理兒,想要立的住,立的正,當個堂堂正正的男人,就得要明白幾件事,重諾言,有情義,六個字算是最根本!”
李玉龍苦笑著說:“師傅,感情您這是要‘義字當頭’阿!”
崔山鷹同樣笑著說:“沒辦法,江湖人,江湖路,人家求到咱頭上來,能不管?傳去去人家講究,不好。”稍微頓了下,又低聲說:“不過,講義氣也要分人,這東西跟交朋友是一個道理!”
“明白了嗎?”崔山鷹問。
李玉龍臉上少有正色,點頭說:“師傅,我明白,義氣嗎!”
崔山鷹笑了笑,說:“是義氣,也是恩情,萬事有利弊,等將來了,你都能懂。幫我訂張機票,越早的越好,我先上去收拾下東西!”
“哦,好!”李玉龍應了聲,不過等崔山鷹上樓以後,李玉龍眼睛轉了下,拿出電話來先給孫蕊打了過去,跟師孃通了通訊,跟那什麼邪盜天的也沒幾分交情,有必要為他奔波嗎?這事弄不好,還得招惹是非。
孫蕊接了電話,聽李玉龍說完,沉默了會,道:“既然他想去,攔著是沒用的,想去就讓他去吧。”
崔山鷹現在是師傅,江湖路從來都是自己闖,想要別人敬你,你先得做出別人敬佩的事兒來。
不知道王正罡碰到了什麼事兒,不過既然說了是生死攸關,恐怕事情就小不了。唯一的線索就是跟戴家人有關,也不知道他怎麼惹上了戴家人。
西山戴家,跟形意拳有淵源。
這趟路,崔山鷹不知道好不好走,因為王正罡一句話,他得跑一趟。生死有命,崔山鷹不能說什麼事情都能抗,可能辦的絕對不推諉,
為了朋友,能盡心盡心,能出力出力,最後實在解決不了,也是沒折,往後不管是人說,還是自己想,心裡都不後悔,也無愧疚。
崔山鷹在做人上,諸多東西都是受了老爺子的影響,仁義,道義,信義,是男人就應該守。
但現今社會,往往利字當頭,還死守著這些東西的人,已是不多。
在這點上,崔山鷹願意當個‘老頑固’。
人生,在世,不長久。做人,不管是做給自己,還是做給別人看,生平都要留下點什麼。
崔山鷹拿上旅行包,裝了些日常用品,輕裝簡出。武館有魚頭在,過兩天孫蕊會來,再不濟崔三傑和孫豔茹來了,讓他們都在武館裡多留些日子,相信不會出什麼大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