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臥室門聽見上樓的腳步聲,言逸翻了個身躺下,背朝外閉上眼睛。
陸上錦推開臥室門的一條縫,看見言逸睡著,更放輕了腳步,懷裡抱著兩盆仙人球,站在角落裡衡量了一下位置,在窗臺和書桌上各擺了一盆。
又親自端來一碗溫熱粘稠的銀耳湯放到桌上,坐在床邊看著言逸。
「睡不著就起來喝點銀耳湯。」陸上錦輕輕碰了碰他,「中午想吃什麼?我給你做。」
言逸睜開眼睛,淡淡道:「什麼都不想吃。」
「胡蘿蔔餡餅,好的。」陸上錦單手撐著床沿看他,「菜呢,拌茼蒿還是西紅柿。」
「我說了不想吃。」
「啊,拌茼蒿。」陸上錦記了下來。
言逸翻身坐起來,淺灰髮絲凌亂地把小兔耳蓋住了一半。
「你是不是特別高興?」言逸冷淡笑問,「用孩子綁架我,我就會一直被困在你身邊了嗎。真的,你手段太卑鄙,你把小孩子當什麼,當籌碼嗎,在你眼裡還有什麼比你自己更重要的東西嗎。」
陸上錦耐心地釋放安撫資訊素來鎮定言逸的情緒,懷孕的oga有時候會格外暴躁陰晴不定,更何況他的小兔子心裡的傷還沒痊癒。
「有的。」陸上錦端過銀耳湯攪了攪遞給他,「銀耳我煮了兩個小時都沒變黏稠,這怎麼回事?」
言逸隨便攪了攪:「這不是挺黏的嗎。」
「它老是不黏,我放了點藕粉進去,藕粉是黏的。」陸上錦摸了摸下巴,有點像努力幫主人拆完家之後過來邀功的哈士奇。
言逸:「……你為什麼不去上班?」
「今天週六。趁熱吃寶貝。」陸上錦撿起言逸蜷著腳趾縮在睡衣衣擺底下的白嫩腳丫子親了一下,「比我重要的有兩個人,你和寶寶都是。」
「放開!」言逸用力掙脫了被抓住的腳腕,陸上錦已經下樓去和麵了。
言逸在臥室裡躺了一會兒,越想越覺得心裡堵得厲害,忽然去衣櫃裡翻了件襯衫,換上衣服拿了鑰匙下樓。
陸上錦站在餐廳用左手和麵,小臂和襯衫沾滿了麵粉,看見言逸穿著一身外出的行頭,臉色僵了一下。
隨後又發現他沒帶行李,緊繃的神經才略微鬆懈下來:「去哪兒?我送你。」
言逸低頭在抽屜裡挑車鑰匙。
「中午回來吃飯嗎?」陸上錦雙手沾著面,圍著淺藍色的圍裙走到玄關,「帶朋友回來的話,我僱廚師過來。」
「你自己吃吧。」
門被冷冰冰地甩上了,樓梯間的冷空氣被甩到了陸上錦的臉上,在醫院裡被言逸甩過一耳光的臉頰隱隱發燙。
他去洗了個澡,放著一片狼藉的餐廳懶得去管,躺進沙發裡無聊地盯著牆上的掛鍾,分針每走一個格都是煎熬。
於是拿了工作電腦,處理些檔案打發時間。
郵箱裡多了一封無署名的郵件。
陸上錦眯起眼睛,盯著落款邵文璟三個字,拿毛巾擦了擦滴水的頭髮。
面談的地點定在了一家餐廳,邵文璟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看見陸上錦的時候眯起桃花眼微微一彎。
兩位alpha碰面時有一瞬間的資訊素交流,邵文璟看得出對方的容光煥發只是在掩飾疲憊,嚴整的尊嚴不允許任何人輕視。
陸上錦也同樣能感覺到與自己交流的資訊素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病氣,狡猾的蜘蛛受了傷。
「陸總,來點什麼?這家店菜式相當不錯。」邵文璟把選單推給陸上錦,親切笑道,「我請客。」
陸上錦靠在椅背上,冷漠地與他對視:「境外生意不好做了?」
「今天先不談工作吧,聊點別的?」邵文璟點了一桌招牌菜,猛禽猛獸的口味比較容易猜。
酒過三巡,陸上錦捏了捏鼻樑山根。
邵文璟倒酒的手有點對不準杯口,但十分客氣:「之前我們在你叔的遊輪上見過一次,你上次去的目的我也明白,你想要的那個人我替你找到了,過兩天你派人去我那兒接。」
陸凜的心腹,是為數不多的知情者之一,陸上錦一直在搜找他。
邵文璟繼續道:「我在他大腦裡注了毒,無需拷問就能從他嘴裡撬出東西來。」
「你倒是有心。」陸上錦微揚唇角,「原本我可以放過你,一個人帶孩子總有些難處。但你動了我的人,這事兒過不去。」
「這是個誤會。」邵文璟歉意微笑,「我仰慕言逸,所以情不自禁,您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