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縮手身退,便放過了這一個絕難再逢的好時機!
這一來,康出漁已死,康劫生早已不知躲到哪裡去,只剩下一點火光,在地上殘油中燃燒,剩下蕭秋水和朱順水二人,臉色隨火光晃動不已,兩人對峙而立。
朱順水在火光中隱然有汗,這時他已瞭解了蕭秋水的實力。
蕭秋水心中也亂極,因為他聽見外面的喊殺聲,其中有些聲音竟似是他義結金蘭的弟兄們所發出來的。
——胡福、李黑……是不是你們?
——唐方……你有沒有來?
但是一定要先救嶽將軍!蕭秋水大喝道:“朱順水,我給你最後機會,快將嶽將軍交出來!”
朱順水的汗象鳥爪一般自臉頰上爬下來。只見他呆了呆,乾笑道:
“哪有什麼嶽將軍!這兒你是見到的了,哪藏有什麼嶽將軍!”
蕭秋水登時心亂如麻,叱道:“你說什麼?”
朱順水冷笑道:“我說你找錯了門路!”
蕭秋水大聲問:“那嶽將軍究竟在哪裡!”此刻他的功力,正是非同小可,氣動丹田,只震得四壁響起回聲。朱順水也被震得血氣翻騰,但強自道:
“嶽將軍早被送去風波亭問斬了,你白跑這一趟了!”
蕭秋水只覺腦門“轟”地一聲,呆立當堂。
這時,裘無意已穿過那機關室,正在潛入那黑暗得什麼也看不見的最後一道防守去。
而他也正好聽見外面的殺伐之聲,以及裡面驚心動魄的對話!
蕭秋水登時搖搖晃晃,不能自己,喃喃道:“嶽將軍已……風波亭……風波亭!”
朱順水在火光中深沉地盯著蕭秋水,獰笑道:“才去不久。你中計了。”
蕭秋水勉強將散亂的力量收聚回來,強自振作道:“我……我要去風波亭……”
朱順水大笑道:“大理獄由得你來卻由不得你去!”話甫說完,掣腕出爪,雙手一先一後,俱抓向蕭秋水胸口“神藏穴”上!
蕭秋水這時猛聽岳飛送風波亭問斬而如雷劈頂,渾渾噩噩,不知所措,既想跪下來大哭一番,壯志消沉,又想奮發力趕,要阻止風波亭的慘禍,正在此時,朱順水的爪已攻到!
這時裘無意正發覺到那“塞外雙盲”被制,他深知“塞外雙盲”的武功甚高,而今竟也被人制伏,此番潛入的人功力有多深厚,也可想而知!
所以他在未知是敵是友之前,就益發小心戒備起來。
但是蕭秋水這時,已有生死之險!
群俠那邊的殺伐一起,不知湧入了多少軍兵!鐵星月、邱南顧、林公子這等人,是凡有戰鬥,只有進,沒有退,所以反而迎了上去。
鐵星月第一個衝鋒,對方足有近百人,都直著嗓子喊:“衝呀!殺啊!”可是真正衝來的卻倒不似喊的那麼有勇氣。鐵星月最看不順眼貪生怕死之輩,雙手一抓,就捏住兩名光直著喉喊的傢伙,“喀喀”兩聲,已拗彎了他們的脖子!
忽聞“霍”地一聲,一支紅纓槍向他背後刺到,他大喝回身,一腳踢出,將紅纓槍踢飛,一拳又將那人擂倒。只是一口氣尚未喘得過來,前面三張刀,後面五張刀,左右各有七張刀已夾擊過來!
鐵星月大叱連聲,已打倒十五人,但他身上,已多了四處血痕,有兩道血如泉湧,已遍溼了衣衫。
但鐵星月衝去,仍然向前衝去:他生平只殺金兵,卻不料在此地要打起大宋的官兵來了,他一面打,一面氣悶。更是往敵人最多的地方衝去。
邱南顧眼見鐵星月身上淌出了鮮血,他就紅了眼,他跟鐵星月素來不睦,那只是口舌之爭,在感情上,卻是極篤誠的,所以他就隨著鐵星月殺去。
只是沒殺了幾步,已不見了鐵星月的背影,前後左右,都是火把、敵人、兵器,邱南顧如瘋虎一般,拳打腳踢,打得對方人翻馬仰,又倒了十七八人,他還跳起來,一口咬在一名剛才蹂躪女子的獄卒的咽喉上!
林公子每出一刀,每刺一劍,都必有人踣地不起,他已殺出了一條血路,他要走,隨時都可以,但他在兄弟們還拼命的時候,又怎會離開?
他長嘯一聲,揮刀舞劍,再殺了口去,不消片刻,白袍都染成了血衫。
這時衝入來,以及團團包圍的不知已有多少層、多少人,胡福宅心仁厚,慊慊君子,只是不忍,便大叫道:
“兄弟們,大家都是有娘有爹的,又為何苦苦相逼?”制住幾人,都沒下殺手,冷不防所饒的人,正要貪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