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力,可以說是無可抵禦的。但燕狂徒這一拳打下去,天象只覺對方拳上,既似有勁,又似無勁,驟然之間,連他掌上所發出去的勁道都消失無蹤了。
他自己卻給一種超乎自身的大力捲起,橫撞出去,恰好撞向師弟天斗的“大手印”上,他心中一慌,暗叫今番糟矣!卻不料自己雙掌,隨著那股莫名的震盪,傳自手臂,呼地拍了出去、跟“大手印”一對,“格格”二聲,天鬥被“小般若禪功”直逼了出去,叭地又跌到了丈外地上,滾了三四個跟斗,手勉強止住滾勢。
只聽那老人哈哈大笑。天象心中猛想起已逝的掌門師父說過一種駭人聽聞的絕世武功棗“薪盡火傳”神功!心念一動,幾乎叫出聲來。
天鬥又霍地跳了起來,頓腳指著天象罵道:“你幹什麼?打起自己人來!”他給天象震得連摔幾跤,很是沒臉,只好破口大罵。他卻不知掌力雖是天象的,但令他摔筋斗的還是燕狂徒所卷帶至天象身上的巧勁。
這時場中忽躍下兩名道人,這而人雖不碩壯,但甚高大,兩人行至燕、蕭身前,幾乎比燕狂徒騎在蕭秋水肩上還高,足足遮住了日頭,只聽一道人冷哼道:“兩位師兄,且讓貧道來代勞代勞吧。”
另一人道:“天鬥師兄請休息一下,讓咱們也來見識一下這位老先生的奇功怪招。”語音竟似是強忍住揶揄的笑意。
天鬥不聽猶可,一聽更心頭火起。原來這兩名道人,也是武當派鎮守山門的,都是掌門子弟,一個叫大風,一個叫金風。那金鳳道人見天鬥跌得狼狽,說話中便禁不往透露嘲笑之意。
天鬥怎肯在武當派面前失威,大喝一聲,漫天掌影,先護住己身,衝至蕭秋水身前,一掌斗然翻出,向上託去!
他這一掌是“天罡北斗”,掌力極大,而且上下兼顧,既可防燕狂徒撲擊,亦可御蕭秋水側擊;大鳳、金風二人見這和尚使出此招,不禁笑意一斂。
不料燕狂徒還是一探手,迅速而精確地,又鉗住了他右耳,呼地一聲,又將他拋了出去,滾出了七八丈遠;這次,真個咿咿哎哎,一時爬不起來。
金風、大風對望一眼,知是勁敵,清嘯二聲,兩劍同時拔出,左指天,右朝地,劍勢嗡動不已,兩人腳步不丁不八,向左右散開,又漸向前推進。
燕狂徒只看了一眼,亦笑罵道:“又是‘兩儀劍陣’,武當待客,不會玩點新花樣麼!”
兩道臉色一沉,呼嘯一聲,兩劍迅若游龍,左刺“天柱”,右刺“華蓋”!
燕狂徒一見劍勢,只見兩劍雖筆直刺來,但劍身不住嗡動,看似快直,但劍意曲伏不定,以這兩道年紀,居然能將“兩儀劍法”使得如此精妙,已經實在非常難得。
可惜他們遇到的是燕狂徒。
燕狂徒一出手,就鉗住劍鋒。
他以兩隻手指,夾住劍鋒,就似一杆敲在蛇的七寸上,劍勢立止,連劍身的彈動,也消解於無形。
他左邊一夾即中,但右邊的清瞿道人,居然回劍反刺,削向燕狂徒手脈寸關尺!
燕狂徒低喝一聲:“好!”他若縮手,兩儀劍陣威力立成!若不收手閃躲,只怕便要傷在此人劍下。
可惜他們遇到的是燕狂徒。
燕狂徒一揚手,就打飛了大風的劍。
而且在未抽手打飛大風的劍前,還拗斷了金風道人的劍。
他用的是同一隻手。
大風呆如木雞,金鳳更汗如雨下,他現在才知道他笑得有多可笑。
燕狂徒揮揮手道:“去吧,年紀輕輕,有此功力,已經不易了。”
大風道人忽然長揖到地,拜謝道:“多謝前輩不殺之恩……”
燕狂徒揮手不耐地道:“去吧,叫你們的卓師叔來,我有話對他說!”
他這句話才講到一半,大風忽然欺近,砰砰二掌,打在他胸膛上。
燕狂徒在這剎那間,非常震訝,尤其是兩件事:一,這中年道士居然已會使武當正宗“先天無上罡氣”,這種內功,非三十年以上的苦練無法學得,這道人居然會使!
二,這道士看來神清骨秀,卻如此險詐!
旁人中了這兩掌,早已震得五臟六肺離了位,這一下事出傖然,連燕狂徒也不及閃躲,但畢竟來得及運功護體,這兩掌擊在燕狂徒胸上,比平常人給女人撒嬌時敲捶兩下,沒什麼兩樣。
燕狂徒卻大喝一聲。
大風只覺如晴天霹靂,當堂震住。
燕狂徒本可出手殺了他,但想起他答應蕭秋水不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