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這串糖葫蘆,她只怕連舌頭都要苦掉了。
葉容之面帶微笑極為認真的看著她吃,彷彿剛頭看攤主手裡殺的那隻雞一般。
“歪打正著罷了。”胭脂見他二人一個吃,一個看著對方吃,便覺這頭開的極好,她笑著拿回沈綰手中的碗。
葉容之見狀伸手來拿,胭脂連忙擋過,“我來收拾吧,都耽誤你一天功夫了,便先去歇息歇息吧,飯菜我來張羅便是。”
胭脂拿著碗出了屋子,這會兒才有功夫細細打量這個院子,前院正中間擺著木桌,邊上搭了個毛草棚子下頭有個灶臺,木架子上擺了些瓜果蔬菜,茅草棚子旁是一口古井。
棚子正對面靠牆邊有一棵大榕樹,樹下襬著一張躺椅,夏日裡在樹下乘乘涼倒是極舒服的。
葉容之跟著出了屋子,他到井邊打了盆清水放到灶臺上,胭脂便將碗灶臺上,又將青菜葉子別好放入水中清洗,那綠葉青水襯的柔荑白皙纖細,葉容之瞧了眼問道:“夫子這些年連做菜都學會了?”
胭脂聞言略帶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暗道做菜用得著學,不是炒炒熟填飽肚子就好了嗎?
可到底還是沒說出口,免得勞煩他親自動手,隨口道:“言宗府中有專門的廚娘。我倒沒怎麼學,不過多少還是會一些的。”
葉容之撥了一些乾淨的柴往著臺下放,“說來怎麼不見夫子的徒弟,現下雖是太平盛世,但姑娘家一人在外還是有些危險的。”
“他去拜師,我覺得這事枯燥乏味的很,便一個人四處看看山水也比呆在客棧裡來的自在。”
“可是季傅?”
胭脂停下手中的話,看向葉容之一臉錯愕:“確實是季先生,不過你怎會知曉?”
葉容之將木柴堆好打了火苗,從袖口中掏出了一柄摺扇,輕輕扇著,“不過隨意猜的猜,先前聽聞過季傅辭官回鄉。”他看著火苗慢慢大起來,“不過他名聲在外且又傳聞他想收弟子,那些聽聞了風聲來拜師的人極多,夫子的徒弟若想要拜他為師,恐怕要費些心思。”
作者有話要說: 沈綰:“所以……現在是要輪到我了嗎?”
丹青手:“糖葫蘆什麼的還是別吃了,我怕你再吃下去撐不過三集啊!”
沈綰:“我怕是第一個因為吃糖葫蘆而死的女二吧。”
第17章
胭脂聞言有些疑惑,那命薄寫的季傅本身並沒有要收徒的意思,只是李言宗前去拜訪,季傅因為其才華學識都極為欣賞才有了收徒弟的意思。
她不知為何如此,以前不曾出現過這種變故,不過應當不會有什麼大變動,只要結果還是李言宗拜成師那便沒什麼大礙, “這些我倒是不擔心,言宗敏慧過人應當不會有什麼問題。”
葉容之聞言默然片刻,“夫子的徒弟自然該是如此,那阿容就提前恭喜夫子了。”
胭脂一想到有季傅這般厲害的人護著李言宗,日後也不必再提心吊膽的防備李言宗出事心中便十分歡喜,她對葉容之笑道,“那便承你吉言了!”
葉容之回以一笑,便不再說話,他靜靜看著柴慢慢燒著了便不再扇火,站起身將扇子隨手丟在一旁,挽起衣袖幫著胭脂整理食材。
胭脂瞥了眼葉容之隨手丟在灶臺上的摺扇,雖是極為尋常的樣式,但那上頭的題字與山水畫卻是一絕,她一眼便能看出這扇子絕非凡品,拿來生火也太過暴遣天物了些。
胭脂不由感嘆這扇子投錯了主人,這若是落在李言宗的手裡必會極為珍愛。
她見他在一旁幫忙,便刻意提點道:“我來吧,你忙活了大半天了,進屋裡去歇息歇息,順道與那位姑娘多聊聊,她一個人怕是有些無趣。”
葉容之正掐著那隻高腳雞的脖子細細清洗,聞言手上微微頓了頓看向她,“夫子似乎對這位姑娘極為上心?”
“算是吧,她一個小姑娘孤苦無依瞧著怪可憐的就想多照看照看。”這媒婆可真不好做,早知今日這般操勞,還不如以後想辦法做場冥婚算了。
葉容之看著手中的那隻高腳雞,手上微微用了些力,那雞脖子便斷了,額前的發擋住了他的眼,讓人瞧不清他的神情,他突然浮起笑意,緩緩吐字道:“夫子心善,自會有回報的。”
胭脂聞言慚愧,她剛頭還想著辦場冥婚,現下說她心善實在是有些愧不敢當,“說到底還是你幫了我這個大忙,否則我就是有心救人,也不知該如何辦。”
這話說的可半點不違心,若不是葉容之,她還真不知要把沈綰往哪處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