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在宴席上的座位排列那就更不用說了,絕對不能出錯。
曾經有一次,水西諸豪門公子聚會,召集宴會的那位黃公子在有了幾分酒意後捧杯而起,向到會的公子們致辭。其中一位范家公子家世地位比另一位韓家公子略高一籌,而召集宴會的那位公子言及赴會好友時,一時大意,先提了韓家公子的名字,之後才提了范家公子的名字。
那位范家公子雖然笑吟吟的並不發作。甚至一副絲毫不曾注意到這一點的模樣,盡顯世家雍容風範,但是從那以後,這位黃家公子再召集任何宴會,這位范家公子絕不赴宴。
小氣麼?或許有點,但是每一個豪門公子生來就錦衣玉食,享受著常人永世難以企及的榮華富貴,卻也揹負著普通人所沒有的負擔和責任,承受著重重束縛。
他們的一舉一動,都要顧及到家族的利益和尊嚴。即便是那些不成器的紈絝子弟,在這一點上也是毫不含糊。
正因如此,田嘉鑫才感到不可思議,甚而受寵若驚。不是因為他沒見過世面,沒吃過豬肉,總也見過豬走路的,出身世家的田嘉鑫很明白這些世家子弟對這些看似不經意的繁文褥節的重視,唯其如此,才深感震撼。
這還不算完,接下來幾天,不是葉小天宴請別人,就是別人宴請葉小天,其中可能會有一兩人是上一次聚會圈子中的一些人,但更多的是一些新朋友,這社交圈子自然在擴大,每次都受到葉小天邀請的田嘉鑫越來越多的進入水西頂級衙內們的視線。
在此過程中,每一次葉小天都邀他同往,每一次都令他驚訝地注意到,這些身份、地位、背後所擁有的能量遠非他所能企及的衙內們,對他表現出來的尊重和親熱。
當他接觸的都是這一層面的人,都是與這一層面的人稱兄道弟,他在田家人的心目中,份量也漸漸不同。這種變化,他很清楚地就能感覺到。
受人宴請的多了,當然也得回請,禮尚往來,這是國人傳統。但是杯籌交錯對這些豪門公子們來說,實際上是一種負擔,所以不夠資格的人,是連宴請別人的資格也沒有的。
在葉小天半真半假的笑談催促下,田嘉鑫終於鼓起勇氣第一次向這些豪門公子們提出了邀請,宴會地點就設在田家。
距離宴會召開時間還有一個時辰,他就趕到了宴會廳,把早已擬定的選單又反覆斟酌了一遍,籍此消磨時間。到了宴會之前小半個時辰,他就坐不住了:“要是人家不肯赴宴怎麼辦?要是隻有一個兩個公子託辭不來也就算了,萬一今日宴請眾人十之**都不肯來怎麼辦?”
田嘉鑫越想越忐忑,儘管他並非沒有見識的人,也知道這些豪門公子縱然肯赴約。也絕不會在預定時間之前太久就趕到,此時無一人並不代表什麼,還是深深為之不安。
可此時,他連一個商量的人都沒有,田家的人都在冷眼旁觀,葉小天卻又不在府上。葉小天此刻正與安大公子同車趕來。
“你如此大力栽培田十四郎,他就是你選定的田氏家主人選吧?”安南天懶洋洋地靠在椅上,乜視著葉小天,雖然是詢問的語氣,但他早已有了肯定的答案。
幾天之前,葉小天設宴回請他之前,曾經派人給他捎過一句口信兒:“小弟欲邀田家十四郎同往,希望安兄能助我造勢,與會諸友那裡。也請安兄打聲招呼。”
田妙雯從未對任何人說過她屬意的繼任家主人先,甚至沒有做出過任何暗示。田家自永樂之後所面臨的形勢,使她習慣了暗中行事,不到一切盡在掌握,她不會公諸於眾。
但葉小天的行事作法卻與她完全不同,他似乎根本不擔心一旦遭遇強烈反彈和失敗的後果,就這麼大剌剌地昭告了天下,恨不得敲鑼打鼓地告訴全天下所有人。田嘉鑫是他要力捧的人。
“十四郎不是我選的,而是妙雯選的。”
安大公子撇了撇嘴:“你們夫妻一體。有區別嗎?”
葉小天微笑道:“有,人由她選,我只是幫她站腳助威。”
安南天看了葉小天一眼,沒有說話。葉小天道:“田家雖名列四大土司之列,不過以往與各位公子府上的交往都嫌少了些。如果有暇,還請大公子能多攜好友。往田家走動走動。”
安南天道:“當然是同去的朋友越多越好,對田十四郎越禮敬越好卡嘍?”
葉小天笑道:“不錯!這個忙對安兄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功,安兄不會推辭吧?”
安南天能推辭麼?他飛快地權衡了一下其中利弊,發現還真沒有拒絕的理由,只能苦笑著點了點頭。但仍做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