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傳之後世的好戲來……”
一邊說著,他就站起來,對葉小天道:“好啦,兄弟你也別客氣了,這些朋友都是性情中人,閒來無事,唯獨痴迷於戲曲一道。來來來,咱們一塊兒唱一出吧。”
葉小天推辭不過,好在這出戏他也熟的,便站起來與他們合演這出戏,葉小天就扮了安祿山,這出戏裡除了唐明皇,就數安祿山和楊貴妃戲份最重,扮楊貴妃的那位荊兄忸怩作態,假聲細嗓兒,十分投入。葉小天見他如此放得開,便也不再顧忌,把那安祿山調戲楊貴妃,兩人勾搭成奸的情景演得惟妙惟肖。
其他幾人看這兩人合作,幾度笑場停唱,好在他們就是為了自娛自樂,倒也不怕有看客把瓜子茶壺都丟上來大喊“退票”,眾人嘻嘻哈哈唱完了這出戏,已經像是極熟悉的朋友一般。
那幾人連連誇讚葉小天唱得好,大家切磋品評著,喝一陣酒唱一段戲,會帳離開酒樓時,已然是酩酊大醉。葉小天是新來的,所以喝酒還有所節制,雖也有些頭昏腦脹,比起他們還清醒些,便架著湯顯祖,搖搖晃晃地往樓下走。
這時候,三樓“蹬蹬蹬”一陣腳步聲響,恰有幾位玉帶錦袍的公子哥兒從樓上走下來,一瞧他們喝得滿面通紅、酒氣熏天的模樣,那幾位公子登時站住,頭前一人露出鄙夷神色道:“張泓愃、喬枕花,果然是你們幾個,方才在樓上我就聽見有人鬼哭狼嚎的,還以為是誰。”
這人一身玉青色袍服,頭束方巾,身材修長、唇紅齒白,竟是一個難得的美男子,只是嘴角總是微微地撇著,倨傲之態難以掩飾。
張泓愃揚起醉眼看了看他,撇嘴道:“哎喲,我當是誰,原來是小公爺,失禮,失禮啊。這社稷江山,有小公爺這樣的青年才俊替大家守著,我等無所事事,自然要盡情享樂啦,哈哈……”
那人臉色一沉,像只驕傲的孔雀般昂然下樓,淡淡哼道:“一群紈絝,讓開!”
張泓愃喝得醉醺醺的,身子搖晃不止,那玉青色袍服的小公爺走到他旁邊時,厭惡地用手帕捂住了鼻子,後邊馬上搶上一人,把張泓愃往旁邊一攘,道:“讓開,好狗不擋道兒。”
“你……你他孃的神氣什麼,阿諛奉承的小人,你再怎麼巴結,難道你還能變成小公爺。嘿嘿,小公爺了不起啊,不就是有個了不起的老祖宗嘛……”
那攘開他的那人怒目回頭,剛要喝罵,小公爺淡淡地道:“你跟個醉鬼計較什麼?”他馬上滿臉堆笑地扭過頭去,殷勤地扶住那位小公爺,道:“小公爺說的是,與他們計較,沒得降了小公爺您的身份,小公爺您慢著點兒……”
湯顯祖被葉小天扶著下樓,打個酒嗝兒道:“那……那人是魏國公家的小公子,拍……拍馬屁的那個厚臉皮是刑部芮……芮尚書的公子……”
葉小天也知道在大明的勳戚功臣之中,以魏國公徐達這一脈最為了得,徐家一直最受朱明皇室的信任,勢力龐大,堪稱功臣第一家,想不到方才那位玉衫公子就是徐家的小公爺,倒真是一表人才。
對於這場小衝突,葉小天並不以為意,幾個人下了樓,眼見得一個個酩酊大醉,分明是騎不得馬了,守在外邊的家僕跟班們見狀,忙又去張羅馬車,就在這時,一個瞎子突然出現在張泓愃的面前,手裡端著個破碗,乞求道:“好心的大爺,賞點小錢吧。”
張泓愃醉眼朦朧地剛要掏錢,卻被葉小天一把攔住了。
葉小天上下打量那瞎子幾眼,揶揄道:“大哥,你扮瞎子也太不用心了吧,雖然你並不是真瞎,可你走路的時候,這根盲杖怎麼也應該在地上梆梆梆地點幾下做做樣子吧。還有,你跟個鬼似的閃出來,很嚇人你知不知道?你看看你的眼睛,就這麼一直往上翻著,都酸出淚來啦,閉上眼睛難道就不能裝瞎了?”
那瞎子被葉小天一頓數落,登時惱羞成怒,上翻的眼白也恢復了正常,怒道:“他孃的,有錢你就賞幾文,沒錢就滾你的蛋,用得著這麼羞辱人麼?做乞丐也是有自尊的。”
葉小天嘲笑道:“你有自尊?你看看你,不缺手不缺腳,身材強壯滿面紅光,你乾點兒什麼養活不了自己,偏要做那不勞而獲的乞丐,你還有自尊可言?”
張泓愃聽他們這麼一吵,才知道自己差點兒上當,勃然大怒道:“他孃的,原來你是騙我,看老子不掌你的嘴!”踉踉蹌蹌就要上前,那乞丐一看,撒腿就跑。
張泓愃喝醉了酒,不依不饒地還在吵罵,忽然又有幾個衣衫襤褸的人走到他面前討錢討吃的,張泓愃怒道:“滾滾滾!都給我滾!你們這群該死的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