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痛,他掙扎良久,終於冷然道:“本少主也並非咄咄逼人之人,三日,”他豎起三根手指:“三日後,本少主自會前往茯血分堂,向大長老討要個說法。”
紅紗遮蓋下的臉龐神情微變,露出一絲絲悽苦,三日,憑自家的手段,想在三日內查出這些是何人所為並不難,可難的是三日後江蘺若真的找了來,到時對上掌門師兄,只怕他會有去無回了。她略一沉吟,既然攔不住,那麼只好見招拆招了,旋即平靜道:“如此,本尊便在分堂恭候江少主大駕光臨。”
江蘺亦是感慨良多,有滿腹的話想說,卻又不敢露出分毫,月華下,他臉色難看,他知道這一日遲早會來,只是來的太早,太猝不及防,那十數日竟恍如隔世,像做了場夢,如今夢醒了,心中充斥著滿滿的無力與絕望,果然應了那句話,人生而孤獨,都有不為人知的苦痛。他掙扎了良久,衝著左右揮了揮手,白袍男子齊齊閃開,讓出一條道來。
落葵眸光微閃,冷眸中有萬般複雜的情緒閃過,既然毫無前路,前緣便只是錯付,不如斬斷,讓一切止步於歲月流轉。此時的剋制是對彼此最大的善良,亦是對彼此最深的狠辣,她最終只
深深的望了江蘺一眼,領著眾多血袍男子,平靜的轉身。
那一角鮮紅衣袂,冷冷而決絕的劃過虛空,在江蘺的心上染透了血痕,終是殊途,全無同歸。
直到拐過街巷,掌心不再潺潺流血,傷口處已然有了乾涸的痕跡,寒風挽過長髮,落葵悵然若失的緩過口氣,輕聲問道:“素問,你不跟在宛童身邊,來此處作甚麼。”
素問忙躬身道:“今日宛童大人遇襲中毒,屬下已將他接入了分堂,趕來天一宗分舵,是來找解藥的,誰想就碰到了血祭這種事。”
落葵眉心緊蹙,疑惑道:“為何要到天一宗分舵來拿解藥,是天一宗之人做的手腳麼。”
素問搖了搖頭,斟酌了一句:“依屬下所見,並非乃天一宗所做,倒像極了萬毒宗的手段,屬下等一路追蹤到此,雖拿到了解藥,但卻沒拿住人。”
落葵神思一動,指尖捻著袖口的海棠花紋樣,細細思量起來:“血祭之術雖說是本派秘術,素來密不外傳,但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此術畢竟流轉千年,若有所洩露也不足為奇,這些日子,萬毒宗動作頻頻,想來是急於挑起茯血派與天一宗的積怨,逼著兩派再打一架,他們好坐收漁翁之利。”
素問低聲稱是:“自三年前咱們與天一宗打了那麼一架後,嗜血道與正陽道安靜了這幾年,如今聖魔宗避世不出,咱們嗜血道的確有些勢微了,也難怪萬毒宗會坐不住了。”
落葵冷嗤了一聲,譏諷輕笑:“勢微,聖魔宗與萬毒宗一樣,素來最擅韜光養晦,坐山觀虎鬥,若真的有利可圖,又怎會視如不見。”她略一沉凝,輕聲道:“掌門師兄何時能趕到。”
素問算了算日子,躬身道:“前日蘇將軍傳信過來,稱他已快馬加鞭趕往揚州,明日可到,至於掌門師兄,蘇將軍已讓掌門師兄先行回青州主事了。”
落葵微微低眉,月光下她臉色瑩白,冷眸如同寒星,眼尾隱含煞氣,狠毒吩咐道:“蘇子重傷了無塵,菖蒲也敗在百蠱之蟲下,如今這揚州城分壇,看似堅不可摧,實則不堪一擊,待蘇子趕來後,此處的萬毒宗分壇,便不必留著了。”
素問微微頷首,道:“喏,屬下這就去安排,待蘇將軍趕到,即刻出發。”
這一座宅院位於揚州城的朱雀大街上,前面是積善堂錢莊,穿過一條窄巷,後頭則是錢莊掌櫃並夥計所居的三進院落。
在這院子裡位置極佳,晨起陽光正盛,而夜幕裡月華溫婉,院中多植竹樹花草,只是這時節萬物凋零,滿院子蕭索,只能看著一磚一瓦,一梁一柱來消磨光陰。
這院子原本建的也是極有章法的,可後來宅子的家主獲罪,家產盡數被抄沒,這宅子因世人嫌其晦氣,無人肯買,便也漸漸荒廢了下來,直到後來被積善堂的掌櫃買下,並將其與朱雀大街上的店面打通,連成了一片大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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