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著王府,到此處做什麼。”
杜衡心虛的不敢抬頭,生怕空青從他臉上瞧出什麼不對勁兒來,怯生生的說道:“回殿下的話,屬下,屬下聽說世子病重,故而上山探望世子。”
空青微微頷首,死死
盯著木門不放,沉沉問了句:“屋裡還有誰。”
杜衡搖了搖頭道:“回殿下的話,只有屬下一人,並無旁人。”
“是嗎。”空青並不追問,只冷哼一聲,背過手去幾步便踱到了門口,撥拉了兩下門鎖,回首對杜衡吩咐道:“把鎖開啟,本君走累了,進去歇歇腳兒。”
杜衡登時面色大變,磕磕巴巴的說道:“殿下,殿下,裡頭髒亂不堪,實在是有辱聖駕,求殿下聖駕回鑾。”
空青不溫不火,衝著後頭的破軍吩咐道:“把這鎖給本君砸了。”
“哎,哎,是,是,殿下您別動怒,屬下這就來。”破軍唯唯諾諾的疾步上前,小心翼翼的側眼瞧了瞧那鎖,叫上來兩個侍衛,“哐當”一聲舉刀砍下了門鎖。
空青毫不猶豫的就要拉門而入,豈料他的手方一觸上木門,那門“吱呀”一聲自裡向外推開,落葵立在了他的面前,著實讓他狠狠地驚了一下。
“是你,本君早該料到的。”空青的聲音低沉,辨不出是喜是怒。
落葵行了個大禮,低垂著眼簾說道:“殿下萬安。”
空青狠狠地一甩袖子,背過身去說道:“破軍,送落葵回宮。”
落葵跪在地上遲遲不肯起來,低低抽泣道:“殿下,求您容臣妾留在此處照看世子,待他痊癒後,臣妾定會回宮。”
空青伸手想要將她拽起來,軟了語氣說道:“地上涼,先起來再說。”
“殿下,臣妾從未求過您什麼,求殿下應允臣妾這一回罷,臣妾是世子的親孃啊。”落葵跪在地上連連叩頭,額頭上滲出血來。
空青的心一陣陣抽痛起來,微微欠著身子去拉她的衣裳,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深深嘆了口氣,正欲說話,卻聽的身後傳來個淡淡的聲音,隱含慍怒:“不勞落葵費心了,世子的身子已然大好,且有哀家照看著,貴嬪莫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
落葵慌忙抬頭去看,妖后面上如霜冰寒,冷冷立在月色中,空青忙去扶住妖后的手:“母后,您怎麼來了。”
妖后掃了一眼跪在那的落葵,回首對空青怒道:“哀家若是再不來,只怕你這個皇帝又要由著寵妃的性子胡來,鬧出什麼不體面的事了。”
她轉過頭來又對落葵道:“落葵,你初入宮時,哀家對你說的話,你可還記得,若是你仍不死了這條心,就莫要怪哀家翻臉無情,不給你留顏面了。”
落葵穩穩當當的跪在那,低垂眼簾,齊整青磚浸泡在月色中,滲出莫名的紋絡,那密密的細紋,仿若她心上裂開的口子,一條條糾纏不清,淚滴落於磚上,轉瞬漏了進去,快的令人察覺不出。
山上的夜裡仍有些寒意,空氣中潮溼的能透出水來,冷痛一絲絲攀上膝頭,她在心裡暗歎了一聲,想要挪動下身子,奈何只稍稍一動,如針扎般的痠麻疼痛便蹭蹭竄上心頭。
妖后淡薄的瞧著她的動靜,抿了嘴不肯叫起,空青幾次想要扶她起來,皆被妖后眉眼間如冰寒意給逼了回去。彼時一陣夜風襲過,直吹的人薄寒連連。
僵持了片刻,玄霜取了斗篷披在妖后的肩上,輕聲勸了句:“妖后,夜深了,早些回去罷,小世子若是醒了,見不著您,又要鬧了。”
她並不看落葵,只望著虛空沉聲道:“落葵,好生隨皇帝回宮,這私離宮禁之罪,哀家可以不再追究,你好自為之罷。”
言罷,她扶著玄霜的手越行越遠,空青忙去拉起落葵,豈料她跪得太久,如何也立不穩當,腿一軟幾乎跌坐到地上,幸而空青一把扶住她,她有些惱怒,亦或是傷痛,掙脫了空青的手,施了一禮道:“殿下若要處置臣妾,臣妾無話可說。”
空青大力捏住落葵的腕子,眸光狠狠瞪著她:“你想要本君如何處置你。”
許是用力太大,雪白皓腕間印上幾個清晰可見的指痕,落葵疼得齜牙咧嘴,卻不求饒,文元與空青的面龐在她眼前交替閃動,最後化作漫天血雨,那是存於彼岸的曼陀羅,隔開了原本的浮生寧靜,不由得恨從心生,她咬著牙說道:“臣妾不知,也不願知。”
空青的心登時沉到谷底,原來不止他冷了心,她亦是冷了心,他別過頭去,吩咐了一句:“破軍,連夜送落葵回宮,一刻都不得耽誤,回去後禁足在緋煙宮內,無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