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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回 幻境(二)

水蔓菁垂眸,望住手中書卷上碩大的獲麟**四個字,這四個字,每一個她都認得,可連在一起卻不知其意了,這於她是個天大的打擊,她一向自詡是姑娘們中唸書念得最通透,習字習得最在體的,可轉瞬間便被剝的體無完膚了,自己在這四個字面前,竟成了個白丁,她暗歎,老祖宗常說的女子無才便是德,著實有幾分道理,無才便不會因少才而自傷,還是水金櫻說的對,做人總要對自己寬容幾分。

“水蔓菁,你手上的獲麟**極為生澀難懂,你雖五行之術修行的不錯,但也要多花些心思背誦參悟,若有不懂之處,可隨時來此處問我。”水蔓菁神遊天外,胡思亂想之際,耳畔驀然傳來水桑枝這句話,她怔了一怔,旋即斂眉垂目,守著規矩道:“是,蔓菁記下了。”

水桑枝輕笑一聲:“素日裡最沒規矩的水蔓菁,竟也有如此守規矩的時候,你是又闖了甚麼禍麼。”

水蔓菁委屈的撇一撇嘴:“自來了此處,蔓菁生怕連外頭的銀杏林少了根枝子,都要記在我的頭上,我可老實極了,連院門兒都沒邁過呢。”

水桑枝的笑中夾著輕愁:“這可著實難得呢,先生倒要看看你能忍到幾時,蔓菁,先生與你打個賭可好。”

“甚麼賭,先生只管說。”水蔓菁一臉的稚氣未脫,笑意是十足十的貪玩孩子氣。

水桑枝凝神道:“這一個月內,你若能將獲麟**參悟三成,那麼先生便許你飲一罈荷花釀,並送你一整套指掌布袋木偶,可好。”他知道水蔓菁素來貪玩,孩子氣又重,每回闖了禍受了懲戒,皆是好了傷疤忘了疼,轉頭便又闖禍,若想保全她一年的安生日子,便要先給她些甜頭才好。

水蔓菁一向喜形於色,從不掩飾,聽得此言,自然喜笑顏開,唇角幾乎要咧到了耳根下:“好,就依先生所言,蔓菁若是贏了,先生可不許耍賴。”

秋夜裡風涼,如訴如泣掠過半開的窗,撲的燭火忽明忽暗搖曳不定,窗下一盆白菊開得正盛,絲絲縷縷纖長的花瓣,如冬日霜雪垂瀉,在清冷的月華下浸潤透了,覆上苦香薄寒。

如此好的秋夜,合該美美睡上一覺才好,水蔓菁打了個哈欠,卻攤開今日水桑枝傳授的獲麟**,她想著早些背熟了,先生一高興,說不定會許自己多飲一罈酒。

她俯身多點了幾盞燈,先將法訣謄抄了一遍,以硃筆將生僻之處圈出,正欲仔細研讀,便瞧見門簾微動,閃進個黃衫少女,自斟自飲了一杯,笑道:“蔓菁姐姐,你這屋裡真冷,也不燒個炭盆。”

水蔓菁捧住一盞熱茶,暖了暖手,無奈道:“屋裡太暖和了,我便犯困,如何還看的進去這法訣。”她撫了撫黃杉姑娘的臉:“金櫻,大晚上的你跑出來玩,你的法訣都背熟了麼。”

聽得此話,水金櫻唇角下掛,一臉苦相:“我連那法訣上的

字都認不全呢,真想不通了,先生逼咱們學這勞什子作甚麼。”

水蔓菁捏了捏她臉頰,笑道:“那你可怎麼辦啊,罰跪的滋味可不好受,明兒你將法訣帶過來,不認得的字我教你。”

水金櫻俏生生的展顏一笑:“蔓菁,你說先生好端端的將咱們帶到這裡作甚麼。”

水蔓菁托腮凝眸,一臉的稚氣:“先生只是說咱們年紀到了,該行雙修之禮了,金櫻,你說何為是雙修之禮。”

“雙修。”水金櫻更是不懂,指尖沾了茶水,在桌案上劃來劃去,畫到最後終於搖頭:“修字是怎麼寫的。”

壺嘴處逸出滾滾熱氣,水蔓菁在二人杯中續了熱水,笑道:“你啊,習得那些字讀的那些書,莫不是都當菜碼就飯吃了麼。”

水金櫻紅了臉頰,笑道:“我才不管甚麼是雙修呢,能放咱們出來透透氣總是好的,整日裡關在禁地,我都快發黴了,誒,黴字是怎麼寫的。”

水蔓菁亦是嘆息:“可不是麼,整日裡除了睡覺便是吃飯,莫非生而為人,便是吃與睡麼,還不如一隻鳥兒,除了吃與睡,尚且可以飛。”

水金櫻點頭道:“就是就是,若放我們下山去看看便更好了。”她湊近水蔓菁,瞧見獲麟**四個字,道:“這便是今日先生給你的雙修之法麼,為何與我的不同呢。”

水蔓菁想了想,道:“你看咱們養的那些鳥兒,畫眉有畫眉的吃食,鸚鵡有鸚鵡的吃食,各有不同,那你看我們高矮胖瘦也都不同,所學的雙修之法也肯定不同了,嗯,對,定是如此。”她篤定的點點頭,若有所思道:“你看,沙苑姐姐那樣胖,若給她選個費力氣的雙修之法,肯定是練不下來的,款冬姐姐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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