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側,不敢有半分的掉以輕心。
黃昏時分,夕陽殘血,如潑墨般灑遍了半邊天際,杜衡跟在車隊後頭,眼瞧著車隊進了宮門,進了內苑,才披著似血殘陽匆匆趕回了水家,猛灌了了口茶,緩了口氣,衝著蘇子施了一禮:“蘇將軍,主子住進了永昌宮風華殿。”
“永昌宮,果然是如此安置的。”蘇子坐在樹蔭兒底下,手穿過一線殘陽,端過桌案上的雨過天青色蓮瓣杯盞,微微晃動幾下,杯中一汪清茶悠悠盪盪,他略一頷首,平靜道:“吩咐下去,在永昌宮加派人手,務必保護落葵的安全。”
杜衡低頭稱是:“永昌宮裡都已安排好了,屬下還安排了馬蓮在外圍接應。”
“還有,你每日早晚都要來回稟落葵的訊息,一絲一毫都不得漏掉。”蘇子指尖輕叩桌案,沉吟道。
杜衡全然沒了往日的嬉笑模樣,端的一臉凝重,微微躬身:“喏,屬下明白。”
流光似水,一日日悄無聲息的溜走,起初的幾日,每日早晚,杜衡都按時前來回稟落葵的訊息,可直到第四日一早,形勢卻急轉直下,杜衡匆匆趕來,一臉的焦灼:“蘇將軍,昨日夜裡起,內苑四門封閉,內侍們許進不許出,屬下無用,再打探不到主子的任何訊息了。”
“四門封閉,”蘇子微微一驚,啪的一聲放下筷子,緩緩道:“為何會突然封閉四門。”
“說是許貴妃宮裡出了失竊案,丟了陛下親賞的珍玩,還跑了個侍女。”杜衡沉聲道。
蘇子眸光幽幽一閃,端起白瓷大碗,痛痛快快的喝了口粳米粥,冷笑一聲:“失竊案,區區一樁失竊案,何至於封閉四門,這分明是防著有人
傳遞訊息,陛下也真是,也不找個好點的由頭。”
“那,蘇將軍,咱們怎麼辦。”杜衡咧了咧唇苦笑一聲,愁眉不展的低語道。
蘇子抿了抿唇,沉聲道:“你分屬前殿,內苑之事你不可貿然出頭,待我想個萬全的法子罷,陛下指著落葵去和親,左右是不敢對她下手的。”
杜衡微微頷首,輕聲道:“喏,那屬下先回前殿了,今夜是屬下當值,屬下會多留神的。”
說著,他急匆匆的往外走去,更與一個急匆匆進門的人裝了個滿懷。
那人慘痛的哎喲一聲,捂著紅腫生疼的腦門子,抽著冷氣道:“杜衡,你撞死我了。”
杜衡捂著同樣紅腫生疼的腦門子,定定望著來人,只見他一身侯府下人的打扮,頭上沾了枯草,身上染了灰塵,灰頭土臉的模樣,實在難看,不禁笑罵道:“雲公子,你這是鑽狗洞出來的罷。”
雲良姜揉了揉腦門子,大刺啦啦的攤在椅中,猛灌了一口,才罵道:“你小子,猜的還挺準,別管我是怎麼出來的,說說,快說說,內苑四門封閉了,你們有甚麼打算。”
蘇子直起身子,打趣笑道:“我們是沒法子了,這不是等著你雲大公子來嘛。”
雲良姜頓覺臉上有光,益發笑的燦爛像一朵花:“那是那是,我想好了,我又不是內侍,我這就進宮去姑姑請安,我看誰敢攔著我。”
蘇子重重拍了下榆木方桌,啪的一聲,將雲良姜嚇了一跳,笑道:“妙啊,實在是太妙了,你進宮給王后娘娘請安,請完安呢,你一個外男,還想如上回一樣,去永昌宮討打麼。”
雲良姜憋得臉色發青,哽了半響,道:“那,那你說怎麼辦。”
蘇子搖著頭笑了笑,伸手在茶盞上輕輕一拂,拈起一簇碧瑩瑩的茶水,在指尖凝結盪漾成一枚水色玉佩,他在玉佩上重重一握,隨即掛到了雲良姜的腰間:“這個給你,放到王后宮門口左邊兒那座石獅子的口中,旁的事你便不用再管了,待你出宮之時,再把這個從石獅子口中拿出來,帶回來就可以了。”
殘陽似血,在天邊潑灑,如一匹匹絢爛的錦緞,光彩奪目。
在丁香望穿秋水的眸光中,雲良姜匆匆忙忙進來,將玉佩遞給,焦急道:“快,快看看,寫了甚麼。”
蘇子凝眸,將玉佩放到杯盞中,手在上頭輕輕一拂,那玉佩頓時重新化作一簇茶水,水面上緩緩呈現出一個個細微小字,他瞧了良久,緩緩道:“好了,此番麻煩你了,以後,你不必再去了。”
“不是,”雲良姜如同雲遮霧罩般不明就裡,緊緊蹙眉道:“不是,為何不用再去了,這四門一時半刻是不會開啟的啊。”
蘇子輕聲道:“落葵已經有了安排,不必你再以身犯險了,畢竟你平日裡本就很少進宮,驟然頻繁出入,會惹人猜忌。”
“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