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裡頭有幾個字自己是認識的。
李訓言偷摸著瞧了宋默一眼, 見她貪玩起來,無奈的搖了搖頭拿筆頭輕戳了宋默的後背一下。
宋默微微偏頭不語, 也不回應, 自去玩自己的。
李訓言本想提醒她, 卻不想她不理自己,頗有些無趣, 亦是將玉管一擱,道:“你這樣的貪頑, 小心我一會去三叔叔那告你的狀。”
宋默腮幫子一鼓,搬她爹爹出來壓她, 她最是不服氣的。
在她這裡, 只許她搬了晉陽王來壓人, 不許其他人利用她爹爹。
就是為了管她,也不成。
他們父女兩個人的事, 自己會說道用不著旁人置喙。
何況她並不認為她就是在玩。
李訓言見宋默依舊不理自己,知道這個妹妹不同於府上的丫頭也更是清楚她的短處。
他有些故弄玄虛的問道:“你來讀書這麼些日子了, 可曾見過喬先生遲到早退過?”
宋默翻書的手微微一頓又復翻起來。
喬夫子日日提前半個時辰來,點燭的時候走, 今天他不過一柱香的時間就溜了, 著實有些奇怪,可是,這跟她又有什麼關係呢。
李訓言見宋默還不搭話,心裡一面怪宋默這丫頭年紀不大也忒悶的住氣了,一面又欣喜自己識人有方到底沒有看錯了她。
“前些日子,聖上說要辦一場書畫會,讓朝中有學識的書畫匠人比試比試,拔得頭籌者便有重賞。我父親是文臣,自持在書畫有些造詣遂投了狀子參加。”李訓言娓娓的說著,宋默挑了挑眉頭,知道她皇爺爺最喜歡搞這些風l騷文雅事。
喬先生是文人想來也耐不住去湊了熱鬧。
只是,喬先生在宮中時想必也是司空見慣的,如今退居草野怎麼會甘願冒了風險去瞧。
宋默有惑也不問,她知道李訓言憋不住了自會是自己說的。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李訓言理了衣袍起身,玄色的草紋衣袍襯的他有些出格於年紀外的沉靜。
他走到宋默的對面,與宋默隔著書案,望著她,悄悄說道:“是因為三叔叔也參加了這場比試。”
“什麼?”宋默雙眼瞪的銅鈴般大小,翻書的手硬是將那書頁扯下一角。
她爹爹何時又懂起書畫了,她爹爹可是親手教她寫字都不肯,只是讓她自個描紅。
“還不是因為妹妹你。”李訓言道。
宋默曲指指向自己。
因為她,這話可不知何解了。
李訓言打發小廝們下去,小廝們心裡不肯但是轉念一想,這李家小爺向來不吩咐人,若是他吩咐了你沒做他自給不了好果子你吃不說,還能佔盡道理。
心下一掂量遂退了出去。
李訓言見人走盡,緩緩將事情的原委道明。
原來,那日大姑娘生辰,晉陽王從宮中得了訊息回府,便徑直往二爺的屋裡去尋二爺的不是。
彼時,李訓言也離了席在回院的途中路經父親的院子,便邁步進準備去提醒提醒父親,妹妹這火爆易被人利用的脾氣以後要多多留意處處引導。
他還未進門,就見晉陽王坐在主位上,語氣淡淡道:“大哥哥去了,大姑娘的脾氣缺人教導我只得親自來,而二爺還在,這二姑娘的脾氣,二爺是自己來還是一併教給我?”
他爹也是平日裡受盡了搶白,這日不知哪裡又借了虎膽,憤憤道:“小姑娘之間的玩鬧,晉陽王也要上綱上線,依我說要是把姑娘給你教,就你那點本事遲早把姑娘教成了母夜叉,以後都沒人要。”
“你那丫頭也不是個好的,別自個捧著不自知,你們這些耍刀弄槍總是活不長。”
“是啊,我們都不是好的,可是我雖比你小就是比你行,陰謀詭計能贏的都不是好的,明著來才是英雄,何況你連陰謀詭計都玩不過我,我若是活不長,你也別以為你們能安生。”
“能贏我…你不是靠著些莽夫之勇又兼祖上的恩澤才賜了王爺,得志便猖狂了,忘了自己幾斤幾兩。”
“得志猖狂,我晉陽王還真沒有什麼我猖狂不起的,我知道二爺你是文官向來瞧不起武將,今天我便將話擱在這裡,比文你也未必能贏我。”
“你到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了,比打架我自是比不得你皮糙肉厚的經揍,比文我是翰林學士,宮廷畫師,你若是敢跟我比這個,我量你還有幾分膽量。”
“翰林學士,宮廷畫師。”晉陽王輕輕一笑,輕蔑的之意皆在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