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的用處,刨子也有大小胖瘦不同的樣子,有些刨平面,有些刨弧面,甚至有些可以刨出花紋來。
威伯掂量了一下手中的刨子,先利用手裡的工具打造了一條粗糙的木工長凳,這樣的凳子可以固定住需要加工的木料,是最簡易的木工平臺。
威伯手頭的東西只能做成這樣幾個刨子,但是他也確實只需要這些工具,其他鋸,鑿子,黑線盒等等東西,都可以用威伯剛剛學會的技能來代替。
但是,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威伯發現自己缺少最重要的工具——釘子!
“草兒,家裡有釘子嗎?”威伯想了想,問草兒道。
草兒輕輕的撫了一下滑落在臉頰的頭髮,搖頭道:“沒有釘子……”
這裡好像沒有任何金屬的東西,畢竟金屬的東西並不是簡單的加工就可以得到的。
而這裡,也沒有絲毫的和外界連通的跡象,好像是完全獨立於世界之外的。
“哦,草兒,這附近除了你們,還有其他人嗎?”威伯無意間問道,而草兒和石子對望一眼,道:“沒有啊,除了大哥你以外,草兒沒有見過任何的外人。”
“怎麼會這樣?那你們的父母呢?”威伯吃驚道。
“父母?”草兒和石子對望一眼,神色頗為古怪,“我們沒有父母啊!”
威伯覺得自己的心裡涼涼的,草兒和石子竟然說沒有見過其他人,還說自己沒有父母,但是他們見到自己竟然絲毫不吃驚,難道自己真的處身在一個荒誕的夢裡?
“大哥……你怎麼了?”草兒對威伯的吃驚反倒是不解,威伯鎮定了一下自己的心緒,邊加工那些木材,邊對草兒說起了人類的關係,父母,兄弟,姐妹,還有伴侶,子女……“
草兒和石子竟然好像完全沒有聽過這些,她和石子呆呆的看著威伯,聽著他講述這些對他們來說,簡直是天方夜譚的東西。
草兒和石子處在這隨時都會變動的世界裡,類似“魂魄轉移”,“神秘的夢”這樣的事情,隨時隨地都有可能發生,久而久之,他們的精神狀態就變的極其古怪。
或者說,他們如同一張白紙,這個世界的規則告訴他們什麼,他們就相信什麼,他們就好像沒有被輸入程式的機器人,在被輸入了某個程式以後,就會認為自己真的是某個人了。
甚至他們本人,都有可能並不是真實的,而僅僅是虛幻的現實。
威伯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這些,他漸漸的從講述中停下來,心裡漸漸變涼,難道自己是在做夢?
做一個根本不可能存在在現實中的夢?
“大哥!”草兒看到威伯的眼神,突然明白了他在想什麼。
一股惡寒從她的心裡升騰起來,她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是否真實存在的,難道自己根本就是虛幻的?
如果自己不是虛幻的,為什麼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和威伯所說的,完全不同?
而若自己不是虛幻的,那麼威伯是虛幻的?
到底是莊周夢蝶,還是蝶夢莊周?
威伯也被自己想到的這些東西嚇呆了,他丟下了手裡的工具和木料,呆呆的看著草兒,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在乎草兒,在乎這個剛剛見面幾個小時的女孩,他不知道這是否是這個世界的“規則”強制塞給自己的感情,但是他覺得這樣的感情,讓自己如此的幸福,如此的渴望,僅僅是因為她的笑容,僅僅是因為她那完全可以和自己產生共鳴的眼神,還是因為她完全符合自己心目中最理想的物件的條件?
什麼會讓人感覺到近乎絕望的無助?我不知道各位有沒有懷疑過自己存在的真實性,但是我曾經懷疑過,懷疑過自己到底是存在在這個世界上的,還是僅僅存在在自己的思想中的,懷疑世界其實從前一刻才開始,而自己更遠的記憶,實際是別人輸入給自己的,讓自己以為那是真正的自己,懷疑世界的規則,只是動物園裡的柵欄,只是為了讓人類為了被人玩弄,而設定下來的……
而此時,草兒就是如此的無助,而威伯也突然懷疑,自己是否是真實存在的,如果自己以前為之努力的一切,如果自己最在乎的人,最在乎的事情,都只是不曾存在的南柯一夢,那麼,自己還有什麼勇氣活在世界上?
如果風言,僅僅是夢中某個角落裡虛幻出來的任務,如果自己往日的喜或者悲,都是一個美麗而淒涼的夢,就算現實的世界是多麼的幸福,多麼的美滿,他都無法接受……
他雖然不滿現狀,卻從來沒有想到要脫離這讓自己痛苦的現狀,因為這痛入心扉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