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孝淡笑了笑,目光中流露出對李勤的讚賞。李勤是一個值得扶持的皇子。
沈孝看人一向很準,至少比李述要準。
如果沈孝是李述,他一開始就不會和崔進之纏在一起。
崔進之那種天生聰敏的世家子弟,生活的太過順風順水,沒有被生活淬鍊過,因此一旦遭遇鉅變,他根本無法克服過來,很容易走上負面與極端。
不過也不能怪李述,感情這種事,總是會讓人心盲眼瞎。
沈孝收回思緒,勸道,“殿下,我是輔佐您的人,你能走多高,決定了我的上限。治理水患的方法是不是我提出來的,這不重要,重要的是誰上疏能將利益最大化。”
“我上疏,頂了天陛下讓我進工部,做工部侍郎,負責疏導黃河。可您上疏,您就能管理黃河流域諸多郡縣,工部戶部甚至是兵部,在賑災期間都要聽您使喚。您在皇上處的地位也會一躍而起。評估下來,您是更適合上疏的人。”
看李勤還不願意,還要推辭,沈孝止住了他的話頭,“我手上的權勢沒有那麼重要。”
李勤默了默,知道沈孝說的有道理。他點了點頭,“我待會兒就回去寫摺子。”
李勤對沈孝已經不僅僅是倚重了,甚至隱隱有了些君臣魚水的感情。
跟朝中那麼多官員相比,沈孝是一個有內心堅持的人。大道直行,他活得坦坦蕩蕩。
李勤想,他不僅能做一個能臣,也將成為一個名臣。
說罷正事,沈孝也就放鬆了下來,靠著椅背,左手又無意識地摸了摸右手掌心,然後他不知想起了什麼,忽然就高興了起來。
那種高興並沒有表現在他臉上,只是他周身的氣質陡然就軟了起來,彷彿內心被某種溫柔佔滿。
李勤發現沈孝今天這都是數不清多少回摸手心了,他關切地問,“沈大人手上有疾?”
手上起疹子了癢癢?
沈孝連忙就鬆開手,“沒有。”
昨日在千福寺,牽著李述手腕的觸感彷彿還停留在他手心裡。她身上偏冷,又因為瘦,摸起來並不柔軟,就像是她的性格一樣,非常強硬,但手腕下的脈絡又是柔軟。
他伸出去試探性觸碰的動作,並沒有被李述甩開。
雖然她臉色渾不在意,彷彿是觸感關閉,根本就沒有察覺到沈孝偷偷摸摸的小動作。但她那時分明身體緊繃。
她或許還在猶疑,還在踟躕,這都沒關係,沈孝有耐心。只要她沒有抗拒,他就可以一直朝她走過去。
想起李述來,沈孝又開始無意識地伸手去摸自己的掌心。
李勤就是再傻,這會兒都叫沈孝的幸福氣息給淹了。
李勤無聲失笑。
雖說沈孝比他年長五歲,但皇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