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玉蘭便抱著衣服回來了。
安然剛剛去內室換了長隨的衣服出來,就聽玉蘭在門口回道:“姑娘,大少爺回來了。”
安然趕緊出來,正要迎出去,就見安齊滿面憂色地大步跨進門檻走了進來。
“大哥!”
安然焦急地迎了過去。
安齊看她這男裝打扮不禁怔了一下,但隨即便明白過來。他知道妹妹心急,也不說廢話,直接讓玉蘭去外面守著,緊接著就拉著安然的手道:“你先別急,我們好好計劃一下,你以什麼名義過去平王府。”
安然做了個深呼吸,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但第一句話還是問:“哥哥,他真的傷得很重嗎?”
安齊嘆息道:“我沒見到人。我過去的時候御醫正在裡面診治,據說是被箭矢傷在胸口,頭部受到撞擊,到現在還沒清醒。”
安然的眼淚忍不住如斷線的珠子一樣不住地從臉上滑落。她緊緊咬著下唇,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都是她的錯,她要是不去草堂寺,他也不會去,也就不會被人找到空子刺殺受傷了……
都是她的錯!她不想成為他的拖累,可是她不知不覺中還是拖累了他……
“妹妹你別哭,這事不怪你。”安齊伸手將她摟在懷中,輕輕拍著她的背安慰道,“別哭,殿下不會有事的。你們好不容易相聚,怎麼會有事呢?老天爺不會這樣殘忍的。別擔心,等會兒哥哥就帶你過去。殿下那麼在意你,要是聽到你的聲音,一定就能醒過來了。”
安然靠在哥哥胸口,卻忽然想起《道德經》裡的一句話來,忍不住哽咽道:“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天地對萬物都是公平的,又如何會偏愛我們?”
安齊忙轉開她的注意力道:“別急,別急,我們得想想,以什麼名義進王府。妹妹你不知道,自從殿下遇刺,王府加強了護衛,就是哥哥,也差點沒能進去內院。”
說到正事,安然不得不堅強起來。她直接用衣袖擦了擦臉上的淚水,想了想道:“咱們帶一個盒子,就說是送藥材過去的,行嗎?”
安齊搖頭道:“一個盒子,哥哥拿不動嗎?還需要帶著個長隨?”
安然急得跺腳,又道:“就說我是大夫,哥哥薦給平王殿下治傷的?”
安齊依然搖頭道:“王府裡有四位御醫,你要是以大夫的名義進去,就算過了獨孤那一關,四位御醫肯定也會盯著你的!”
安然急了:“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我怎麼進去?”
安齊想了好一陣,同樣想不出什麼好主意來,最後無奈道:“這樣,我們傍晚的時候過去。我先進去找獨孤,然後讓他想辦法帶你進去!”
安然看了看天,現在到傍晚還有一個時辰吧?那就是說她至少還要等一個時辰才能去王府了?安然坐在屋裡,怎麼都靜不下心來。
就在這時,只聽門口玉蘭的聲音道:“太太來了。姑娘和大少爺在裡面說話呢!”
顧宛娘進門來,看到安然一身男裝打扮,臉色一下子就變得難看起來:“這是怎麼了?穿成這樣是要出門?”說著,她又瞪著安齊嘮叨道,“雖然你們兄妹自幼一起長大,向來親近,但你也不看看你妹妹多大了?你們兩個單獨在屋裡說話,連個下人都沒有,傳出去像什麼話?你別連累你妹妹!”
安齊苦笑著與安然對視一眼,又看了看跟著孃親過來的綠枝,滿臉嚴肅道:“娘,昨天發生了一件大事,您先讓綠枝到外面守著,兒子慢慢說給您聽。”
顧宛娘看兒子女兒臉色都不好,尤其女兒一雙眼睛那麼紅,一看就是哭過的,心裡也不由得著急,忙讓綠枝到外面去。
安齊見綠枝出去了,請孃親坐下來,這才沉重地嘆息道:“娘,昨天傍晚,平王殿下在城外遇刺,至今昏迷不醒。”
“啊!”顧宛娘一聲驚呼站起身來,但隨即她便趕緊捂著嘴。她瞪大了眼睛看了看安齊,接著又看著安然哭紅的眼睛,總算明白了幾分。
她的女兒,在姻緣這條路上實在走得太辛苦了!老天爺為什麼要這樣折磨她可憐的女兒啊!
顧宛娘含著淚走過去將女兒輕輕摟在懷中,柔聲安慰道:“別擔心,俗話說‘吉人自有天相’,平王殿下是皇子,老天爺一定會保佑他的。對了,你還記得昨日娘為你求的那支籤嗎?菩薩說了,你和殿下這姻緣雖然有波折,但最後總會苦盡甘來撥雲見日的。這不就說明了殿下不會有事的?”
安然想起這個,不禁更傷心更自責了。都是她將哥哥引去草堂寺的,不然怎麼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