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謝皇上誇讚臣妾的下巴。”
皇后侍寢第四夜。
“皇后,為什麼朕沒有被子蓋?”
“皇上,去貴妃宮裡睡吧。”
“太后娘說每月要皇后侍寢十日。”
“那臣妾今晚開始真正侍寢。”
“皇,皇后,不用當真吧。大家好交差就行啦。”
“皇上,去貴妃宮裡睡吧。”
“皇后,今晚咱們說的話格外多啊。”
皇后侍寢第五夜。
“皇后,你無權將朕關在門外。”
“皇上,去貴妃宮裡睡吧。”
“讓朕進去。”
“……”
“朕要進去。”
“……”
“顧錦年!”
“……”
翌日清晨,陸老太醫拎著藥箱子來到了鳳棲宮。他再出來的時候,宮中已經飄出了濃濃的草藥香氣。
皇帝躺在寬寬的大床上,雙頰通紅,泛白的嘴唇因為脫水而起了皮。顧錦年坐在床側神情鬱郁,不明白這位皇帝怎麼會寧願在沒有生炭火的正殿內室裡睡一夜也不願意去貴妃宮裡?
藥還沒有煎好,鳳棲宮就迎來了第一位探病者——洛可心。這是皇后和貴妃的第一次會面,兩人在看到對方第一眼的時候都愣了片刻。貴妃愣住是因為皇后那張被人傳說成夜叉模樣的臉並沒有她想象的那麼慘絕人寰,而皇后愣住是因為她終於看到了一個能配得上“我見猶憐”這個詞的人了。
誰都沒有想到,兩人相對愣住之後,貴妃竟不行禮,直愣愣地向寢殿內走。香茗皺皺眉剛想上前就被皇后攔下了,只見她笑著對貴妃打招呼,“洛姐姐。”
貴妃面無表情的從她身側走過,彷彿根本就沒有看到皇后這個人。
中宮侍立的宮人和跟隨貴妃而來的宮人們看看皇后再看看貴妃,笑臉相迎的皇后和臭臉相對的貴妃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一個是燦爛驕陽,一個是清冷殘月,一個明媚,一個陰鬱。
皇帝看見貴妃明顯吃了一驚,掙扎著坐起,“可心,這麼冷的天,你怎麼出來了呢?小心別又病倒了。”
“還是先顧著你自己吧。”洛可心緊走了幾步來到床頭,半嗔半怒地道:“平日裡都是好好的,怎麼才不在我身邊幾日就弄成這樣,你身邊就沒個長眼睛的人嗎?”
皇帝的臉色有些不好看,看了貴妃身後的皇后一眼,“可心,是朕昨夜睡不著去外面走了走,著了涼,怨不得別人。”
洛可心微微側了下頭瞟了一眼皇后,“我要把阿遠帶回我的棲霞宮調養。”
還沒等皇后說話,姬修遠就抬手攔著,“別,朕現在難受得很,還是先呆在皇后這裡吧。”他也不容洛可心再說,對著外殿嚷嚷著,“常寧,常寧,送貴妃回宮。”
“阿遠!”洛可心自然不幹。
姬修遠猶自喊著,“給貴妃帶上暖手爐。”
“阿遠!我話還沒說完呢!你呆在這個女人這裡……”
這次貴妃的話確實沒說完就被人打斷了,打斷她的是一個低沉的女聲,“哪個女人啊?”
太后不知何時站在了寢殿門口,常寧耷拉著腦袋側身立在門口。顧錦年趕緊迎上去行禮後扶著太后往裡走,“母后怎不讓人通報,兒臣失禮了。”
太后目視前方,“皇后啊,在皇帝身邊坐著的是哪個女人啊?”
“是貴妃。”
“是嗎?”太后好像很驚訝。
洛可心跪地行禮,“臣妾見過太后娘娘。”
“哦,還真的是貴妃啊,起吧。”
太后坐下後對皇帝噓寒問暖,對皇后溫言軟語,叮囑她該如何照顧皇帝,就是不理站在一邊的洛貴妃。三人說了好久的話後,太后彷彿才突然發現貴妃的存在,卻只用一句話把貴妃給打發回宮了。
等太后也走了之後,顧錦年給皇帝掖著被角,“母后不喜歡貴妃?”
“嗯,不喜歡,很不喜歡。”
顧錦年接過香茗端上來的藥,喂著皇帝喝下。兩人都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直到皇后也要離開時,姬修遠才輕聲說:“別生可心的氣,她身子不好脾氣也就差些。”
“嗯。”
皇帝連著兩天都吃不下東西,雖然不再發熱了,但是人卻沒有氣力,可是飯一被端到嘴邊,他嗓子裡就好像被堵了東西,覺得咽口水都費勁。
入夜時分,顧錦年端著一碗白嫩如脂的膏狀物坐在床頭,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