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車的是二嬸和陸燃,一輛日產天籟,一輛桑塔納。天籟是二叔去年才買的,桑塔納有些年頭了,是三叔家的老行頭,陸燃開起來熟門熟路,一點不手生。
陸恆四個男的都喝了酒,一時半會散不了勁頭,也只有讓兩個女人來開車。
後備箱裡是滿滿的鞭炮。香燭、紙錢,這些都是待會燒給陸恆爺爺奶奶以及祖父祖母的。
陸家原本就是孟郊石門村,到了後來才陸陸續續的從石門村裡搬了出來,然後三兄弟各奔前程。
陸恆家是最晚搬離石門村的。因為那時陸恆奶奶還沒去世,得有人照顧,所以陸恆就時不時待在老家,直到現在陸恆的戶口都還是孟郊石門村的農村戶口來著。
那時候逢年過節。可不是在陸恆家吃飯,而是在奶奶家吃。團圓飯基本就是奶奶和陸恆母親陳蓉一起搞定,也就是後來。奶奶去世了,才改成吃飯到長兄陸有成這邊。
石門村青岡嶺上,漫山遍野全是枯黃的青岡樹,腳下鋪著厚厚的黃葉,枯枝葉叉四分五張的生長著。
陸有成一邊撥開前面擋路的枝椏,一邊感嘆道:“要是放在以前,這些枯死了的樹,早就被人砍回去當柴燒了,哪裡像現在一山坡,一山坡的擺著。”
陸有德接了一句,“是啊,還記得那時候二哥在田裡放牛,我就揹著背篼在這青岡嶺裡到處掃青岡葉,掃回家當柴火。掃滿一背篼,就壓實,然後接著繼續掃,繼續壓。掃到後面,我都背不動背篼了,二哥就跑來幫我背。一晃這麼多年過去,陸恆、陸燃他們都比那時的我們大了。”
陸家老二陸有發吸著煙,感慨的看著這片山嶺,抽了下鼻子說道:“我們三個都快老了,以後就是小美他們的時代了。算了,說這麼多幹嘛,把香給媽燒了,回家打麻將去。”
片刻後,有密集的鞭炮聲響起,在這空曠的青岡嶺裡驚起一片飛鳥。隨後青煙嫋嫋升起,有不會遷徙的喜鵲佇立樹梢用著細小的眼睛看著下面跪著磕頭的人類。
肅穆莊嚴!
下午回來後,其他人都去陸恆家打牌吹牛了,而陸恆卻帶著二叔前往西門天井茶樓。
這是很早就約好了的,陸有發在蒼首車管所也幹了兩年,馬三立就是那時結下的朋友。
前些日子又幫了陸恆那麼大忙,於情於理,回了蒼首陸有發得見他一面。
不過蒼首變化大,沒有陸恆帶路,陸有發還真有點懵。
上了二樓,陸恆看見馬三立,還沒來得及說話,陸有發就三步並作兩步走了過去。
“老馬,好久沒見了!”陸有發握住馬三立的手激動的說道。
馬三立也是如此,自從陸有發去了市裡打拼,他倆就斷了聯絡,別看都在一個直轄市裡。可這裡有著三千多萬的常住人口,流動人口更是數以萬記,不是有心的話,哪裡能找到熟悉的人。
一隻手任由陸有發握著,馬三立一隻手拍著陸有發的肩膀說道:“有發啊,現在在幹嘛,還在政府嗎?”
“咳,早就不在了,那種地方根本就不適合我,現在自己開了一個文具批發店,當小老闆,每天自由自在的賺點小錢,不受氣!不過我倒是找了一個在機關單位上班的老婆,啥時候有空,我帶她來上門認個門。”陸有發感嘆的說道。
見陸恆站在一旁,馬三立也伸手過去說道:“陸恆好久沒見了,這個月挺忙的啊!”
陸恆很自然的和馬三立握了握手,對於他的直呼其名,陸恆沒有任何尷尬。跟蘇倫、段秀妍、廖帆這些人比起來,馬三立對他的陸恆稱呼大多數時候都是停留在直呼其名上。
一是馬三立屬於政府機構人員,好歹是個當官的,對於陸恆這種私營企業的老闆,沒什麼好謙卑的。
二嘛,那就是陸恆是陸有發的侄兒,按道理,馬三立就是陸恆的晚輩了,喊個名字有什麼大不了的。
“還好,瞎忙而已,馬叔叔,你和我二叔先聊,我去給你們倒茶買菸。”(未完待續。)
第二百二十四章 花燈
陸有發疑惑的看著馬三立,對於他對陸恆的態度,有些好奇。那可不全部是像看後生晚輩的眼神,分明是拿對待同齡人的態度跟陸恆握手。
馬三立坐下來,哈哈笑道:“有發,你倒是有個好侄兒,能幹得很啊!”
陸有發以為馬三立是說陸恆前段時間做兼職的事,誇他能幹,這事自己也清楚,還打電話問了大哥的,聽說陸恆確實賺了幾千塊。謙虛的說道:“小孩子小打小鬧,就那樣,倒是你現在當了所長,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