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天任性胡鬧,像什麼話?”
江亦臣嘆口氣。
江亦嘉扯著嘴角笑了笑,安撫他,“三哥放心,再不濟,有楚王妃護著我呢,誰敢苛待了我?”
——
這天,江亦臣去了楚王府,對門房小公公說明自己找楚王。
傅涼梟恰巧在府上,便讓人帶他進來。
短短時日,江亦臣像是換了個人,清減削瘦了不說,臉上還多了幾分歷經風浪過後的滄桑。
傅涼梟挑眉看他,“找本王有事?”
江亦臣想了很久才說,“師父仙逝了。”
傅涼梟喝茶的動作稍頓。
江亦臣又說:“是慧遠大師告訴我的,他已經先一步去九仙山了,我因為家裡有事,抽不開身,所以暫時還得留在京城。”
傅涼梟皺皺眉,他知道段濯一旦步他孃的後塵試藥必定會死,但沒想到這麼快人就沒了。
“我來找王爺,是想請你給我一隻蠱。”江亦臣說。
傅涼梟眯著眼,“你想做什麼?”
江亦臣抿了抿乾澀的唇,“我爹當年釀下的錯已經不可挽回,我雖恨他,可他到底是賦予我生命的親爹,所以這筆債,我想替他還。”
“你要親自試藥?”
“是。”江亦臣頷首,“最後一顆藥的方子,師父只給了我一個人,除了我誰也煉不出來,你給我蠱,等我處理完家裡的事就回九仙山,頂多一年的時間,我就能成功。”
傅涼梟道:“本王素來不牽連無辜,雖然你身為江其佑的兒子,但罪不至死,至於試藥的事,誰造的孽,誰來試。”
“不!”江亦臣道:“師父說過,三年期滿,我必須親自入宮送最後一顆藥,讓我試藥是最合適的。”
傅涼梟冷笑,“你知道試藥是什麼意思嗎?”
“知道。”江亦臣回答得很堅定,“因為沒有準確的方子和每一味藥材的重量,只能一顆一顆地煉出來試,在這途中,有可能因為誤食了某一顆不合格的藥而導致死亡。”
“知道會死你還敢試藥?”傅涼梟神色微冷,“你自己也說了,你師父讓你三年期滿入宮送藥,你要是死了,誰來送?一旦換成別人,以皇上多疑的性子,他一定不會收下,到時候會出什麼大亂,想必不用本王多說你自己也能想清楚。”
江亦臣陷入沉思。
師父給過他一份地圖,能幫助他神不知鬼不覺地繞開大內禁軍直接到達弘順帝的養心殿。
說白了,三年期滿去送藥的他,是師父的替身,只要刻意偽裝一下聲音,就能很好的矇混過關。
他的任務是要順利把最後一顆藥送到弘順帝手裡,徹底催化蠱蟲,讓原本該很多年後才能發作的蠱蟲後期效應提前發作。
傅涼梟看他猶豫不定,冷言道:“江其佑的命,本王要定了,你要麼回九仙山煉藥,本王讓人取回來給他試,若是覺得不忍心,本王也不強求,但你別想從中阻攔本王殺他!”
江亦臣深吸口氣,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爹欠下的債實在是太大了,大到哪怕是他這個當兒子的搭上一條命也於事無補。
可如果試藥的是他爹,而煉藥的是他,那麼跟他狠下心藥死親爹有什麼分別?
江亦臣不願意面對這樣的事實,他可以恨,可以不聽江其佑的話,甚至是永遠不回那個家,但他不能親手藥死江其佑。
這是他最後的底線了。
“先回去想清楚。”傅涼梟道:“你如果下不去狠心,就把方子交出來,本王找人去煉藥,三年期滿,再由你送入皇宮。”
江亦臣握了握手指,還是什麼都沒說,站起身,“告辭。”
江亦臣走了以後,傅涼梟負手立在窗邊,對著外面發了好久的呆。
杜曉瑜抱著小離憂進來,見他眉心籠著一片愁雲,便問:“怎麼了?”
“段濯死了。”傅涼梟道:“江亦臣剛來找過我,他親口說的。”
九仙山上的事,傅涼梟早就全數告訴了杜曉瑜。
因此杜曉瑜知道段濯在先皇后去了之後一直在替她試藥,隨時都有可能因此而喪命。
但誰也沒想到,這一天來的如此快。
“王爺要親自去九仙山嗎?”杜曉瑜問。
“父皇疑心病很重,我還是不出城的好,私底下讓人去料理後事,把人安埋了吧!”
“那往後誰試藥?”杜曉瑜又問。
“江其佑。”傅涼梟眸光轉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