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了指某個方向,謝意之跟著看去,見一處僻靜的水邊,一名少女正翩翩起舞,舞姿超然脫俗,縹緲如仙,世所罕見,少女身邊,一玉『色』衣裳的少年,正為之吹笛伴奏,那少年……那少年……那少年的身影,怎麼越看越像允之?!!
自己那個時時像要出家的弟弟,在為一名少女吹笛伴舞???謝意之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直到匆匆下樓找來、親眼看到弟弟與那少女融洽相處的場景,才消化了這個難以置信的事實。
“允之”,謝意之笑著走上前,探詢而戲謔的目光落在少女身上,“這位姑娘……是你的朋友嗎?”
謝允之沉默了,他發現他不知道該如何界定他與虞蘇蘇的關係,雖然才見過兩面,但他能感覺到,他與她之間,有種與旁人不同的隱約飄忽的關係。是“朋友”嗎?他還沒有得到她的允許,僅僅是“認識的人”嗎?似乎又不止如此。
謝允之的沉默,在新婚的公主駙馬看來,是少年的害羞,夫妻二人相視一笑,樂安公主看向少女,笑道:“你是哪家的姑娘?摘了帷帽讓我看看,說不定我在哪裡見過你呢。”
公主語音雖然溫和,但蘇蘇知道,這是命令,不容拒絕。可是,就在樂安公主和駙馬謝意之身後,懷王蕭玦,正死死地盯著她看,一雙眼灼熱地,像是能把她遮面的帷帽,燒出兩個窟窿似的。
這樣的情境,叫她怎敢在蕭玦面前報出家世、『露』出真容?!
究竟該如何做,才能擺脫這兩難的境地?僵在原地的蘇蘇,還沒想出個兩全之法,以輕佻風流聞名長安的長平侯世子,已將手中的摺扇伸了過來,輕輕挑起帷帽輕紗一角。
就在帷紗要被慕容離掀起的一瞬間,一隻微涼的手,忽然牽住了蘇蘇,拉著她折身向遠處跑去,將這一行人遠遠甩在身後。
侍硯呆呆地望著公子拉著少女奔跑的情景,半晌才反應過來,匆匆跑步跟上。
謝意之亦是看得目瞪口呆,“這……這是我弟弟?!”
一旁的慕容離徐徐展開摺扇嘆道:“知好『色』,則慕少艾,這也是人之常情,只是擱在駙馬爺弟弟身上,就稍稍顯得不尋常了些罷了”,微一抬眸,如染了春『色』的細長眉眼,漾著旖旎漣漪,凝視著那遠去的櫻『色』背影,“究竟是怎樣的女子,能跳出那樣的舞蹈,又能令駙馬爺的弟弟,如此心動,真是……讓人好奇啊…………”
樂安公主見狀噗嗤一笑,“怕不是因為大名鼎鼎的風流世子在此,二弟才急急地拉著人家姑娘跑了的吧?我說慕容離,你都俘獲了多少世家小姐的芳心了?!長安有多少佳人成天盼著你把她們娶進門,至今不肯嫁人?!可悠著點吧,小心將來遭報應!”
慕容離無奈一攤手,“公主這話可是冤枉我了,我慕容離早就對外宣佈,今生無意婚娶,話說得清楚明白,那些小姐們想不通,我也沒有辦法啊。”
樂安公主還要說笑,眼角餘光無意一瞥,見身邊的蕭玦臉『色』很是不好,忙收了笑意,“阿玦,怎麼了?”
“……沒什麼……”蕭玦凝視著那遠去的執手背影,暗暗握緊了手,“…………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有點不舒服。”
奔跑到一古榕樹下時,謝允之終於停下了腳步,蘇蘇半彎著腰,扶著樹幹,氣喘吁吁地問:“為……為什麼突然拉著我跑?”
謝允之鬆開了她的手,靜靜道:“因為……你想跑。”
蘇蘇愣住。前世,三十五歲的謝允之,一眼就看出了她的死志,今生,年僅十五歲的他,也如此輕易地感知了她的真實想法,並且,幫她付諸實施。
蘇蘇心中湧起一種道不明的感覺,“……謝允之……”她頓了頓道:“我能直接這樣喚你嗎,允之?”
問了半天也沒得到回應,蘇蘇只能自己給自己打個圓場,哈哈笑著低頭:“好像是有些輕浮不妥,你不喜歡就算了………”
“…………可以。”
“哎?”蘇蘇訝然抬首,說“可以”的少年,目光澄澈地看著她,“我這次是不是幫了姑娘?”
蘇蘇實事求是地點頭,謝允之繼續道:“那我可否要一份回禮?”
蘇蘇道:“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都可以。”
謝允之終於能將想了許久的話對她說出,一字字認真道:“請姑娘教我樂理。”
蘇蘇作凝眉沉『吟』狀,“那你以後不能再‘姑娘姑娘’地喚我,得叫我一聲先生了”,話落見謝允之果然神『色』一僵,繃不住噗嗤笑道:“說著玩呢,你叫我蘇蘇就成,或者我比你大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