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做她的世家大小姐。
轉眼年底除夕,各皇子公主,需得攜家眷入宮赴皇室家宴。蘇蘇實在不願見那人,推說身上不舒服,讓蕭玦帶側妃去。
雲綺容又驚又喜,而蕭玦擔心關切道:“哪裡不舒服,叫大夫…………”
蘇蘇打斷他道:“只是有些頭疼,想睡會兒,你與綺容走吧,這等重要家宴,是不能誤了時辰的。”
蕭玦仔細囑咐了侍女好生照顧王妃後,方一步三回頭地攜雲綺容走了,而蘇蘇卻未上榻休息,只在屋中撫琴許久,即將睡時,忽望見外頭下起雪來,含笑問阿碧道:“想不想出去玩兒?”
除夕之夜,平時喧嚷的京城街道,空寂無人,紛紛揚揚的飛雪中,不時有鞭炮煙火之聲響起,佩雲勸不住王妃,只能攜侍從在後跟著,但見她越走越遠,終忍不住問道:“王妃,這麼晚了,您這是要去哪兒啊?”
蘇蘇不答反問:“姑姑,你說這長安城,何處觀煙火最佳?”
佩雲回道:“那自然是宮中的承天門城樓。”
蘇蘇又問:“何處次之呢?”
佩雲正答不上來時,見王妃於漫天飛雪中,回眸一笑,“是九玄塔。”
佩雲已久未見王妃如此粲然笑過,為那灩光攝得恍神怔住,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匆匆跟上,“王妃您慢點走,雪天路滑,小心摔著。”
蘇蘇攀至九玄塔頂時,卻遇見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佩雲更是直接神『色』一僵,在蘇蘇身後低道:“王妃,我們還是回去吧。”
那憑欄飲酒之人,望見蘇蘇,倒笑著拋扇走了過來,“懷王妃,你我可真是太有緣了。”
佩雲一聽這風流世子出言輕浮,就面生不悅,正欲勸王妃立刻離開,偏王妃反走上前去問道:“團圓之夜,世子怎會在此?”
慕容離笑飲了一口酒道:“自家母離世、家父瘋癲以來,哪還有什麼團圓之夜?”
蘇蘇憑欄望著滿城的燈火,“那世子就將令妹一人,扔在府中寂寞守歲?”
慕容離笑,“小楓她慣會自得其樂,不會寂寞。”
是了,這位清河郡主,在“傾國之『亂』”爆發前,是位標準的溫雅貴女,纖纖弱質,一雙手,只用來撫琴刺繡,再柔婉明順不過,及至“傾國之『亂』”始,世人才知,那雙撫琴刺繡的手,可挽弓『射』箭,可持劍廝殺,此時此刻,這位公侯小姐,或正在府中某處悄悄練劍,為大哥未來謀反助力也說不定。
蘇蘇正想著,又聽慕容離問:“王妃此時該在宮中用宴,怎會來此冷清之地?
蘇蘇伸手接了一片飄落的雪花,“此處觀賞煙火甚佳,我來此看盛世長安。”
慕容離纖長的眸子微微一瞬,瀲灩著幽光看向蘇蘇,“我與王妃,倒真是,心有靈犀,不點也通。”
蘇蘇只道:“只怕我與世子,觀景心境,並不相通。”
慕容離輕輕“哦”了一聲,笑意愈濃,“願聞其詳。”
蘇蘇望向萬家燈火之上,那猝然升起的璀璨煙火,輝映著整個長安城。前世,她與蕭玦經常來此,在佳節之夜,於此處欣賞滿城煙火,有時她睏倦睡去,蕭玦便會揹她下樓,九玄塔的臺階那麼多,他卻走得那樣平穩紮實,一步一步,將她揹回家去…………
往事不可追矣…………
蘇蘇輕道:“我觀的是過去,而王爺看的,怕是未來。”
慕容離眸鋒倏地一利,又飛快如春水漾開,輕敲著手中摺扇問:“王妃此話何意?”
蘇蘇笑,“不知這未來的新年第一日,世子要尋這盛世長安城的哪位姑娘,大表情衷呢?”
一瞬間的怔凝後,慕容離大笑出聲,凝望著蘇蘇的眼神愈發幽亮,“王妃真是妙人,慕容離只恨相識太晚。”
佩雲聽這二人說話,越說越不太像樣,忍不住近前道:“王妃,回去吧,出來也有許久了,王爺怕早已回府了,見您不在,定要尋的,到時又鬧出事來…………”說著眼睛悄看慕容離。
慕容離噙笑不語,而蘇蘇只憑欄望著遠方道:“不急。”
佩雲正焦灼無法時,忽有踏樓的靴履聲響越來越近,回身去看,竟是王爺與雲側妃,王妃聞聲亦怔怔回頭,“你……你是如何尋到這裡?”
蕭玦肩處皆是落雪,原地定定望她許久,方平復了些許喘息,“……我到處都尋不到你時,也不知怎的,忽然想到了九玄塔,就尋到這裡來。”
慕容離離得近,瞥見身邊女子聞言,扶欄的手輕輕一顫,又微垂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