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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不能。”宜中搖頭,再搖頭,似乎苦於不能把自己從醉中拯救。那無助的樣子,是我從來也沒有見過的。我軟下來,開始央求他,誘惑他,“大師兄,我甚至不要求你專一,只希望你愛我。而你一直都是愛我的,是不是?那麼為什麼不接受我?你試一試,試一試好不好?我不會給你帶來麻煩的。”“師妹。”他捧起我的臉,又頹然放棄,“我答應過師父會好好照顧你。你是我小師妹,我不能對不起你。”“你冷落我才是最大的對不起。你太殘忍!”我絕望地哭訴起來,“大師兄,十年了,我愛了你十年,你怎麼就是不明白呢?我就要結婚了,我要成為別的男人的女人了。如果你覺得今天的我不能讓你接受,那麼是不是我結了婚再離婚,你就會要我了呢?就不會有犯罪感呢?如果是那樣,我明天就出嫁,後天再回到你身邊,你肯不肯要我?肯不肯?”宜中沒有說話。他哭了。我震驚。我竟然看到宜中的眼淚。大師兄,無所不能的大師兄,我的存在竟給他帶來這麼大的痛苦與困擾嗎?“大師兄,師兄,宜中……”我伸出手,替他擦去眼淚。多少次,從小到大,宜中多少次替我擦乾眼淚,此刻,我們的戲份顛倒過來,為他擦淚的人,竟然是我。猛地,我們緊緊擁抱在一起,用盡渾身的力氣,吻。吻,輾轉地,飢渴地,渾忘前生今世,用盡所有的愛,只求一吻。“大師兄,你終於承認是愛我的了麼?”“白朮……”他抱著我,如此深情地看著我,看得我的心喜歡得發疼。他吻著我,一次又一次,呼吸漸漸急促。但是最終,他推開我。“大師兄?!”“白朮,不能。”他閉上眼睛,自己與自己掙扎得好苦。我撲進他懷中,摟住他的脖子,緊緊地緊緊地纏著他,急於把我自己奉獻給他。“別再猶豫了,大師兄。我是你的,我在這兒,只要你要,只要你一聲呼喚,一個眼神,我就是你的。”“不。”他再一次把我推開,“不能,至少,不能是今天,不能是現在。我醉了,白朮,我不能在我醉的情況下要你,那樣對你太不公平,太輕率了。”“那麼明天,明天好嗎?明天我再來看你。”我溫順地答應著。大師兄,我的大師兄,他終於愛我了,終於吻我了,終於要我了。“明天,我們就會在一起了,是嗎?”我熱烈地看著他。他也看著我,終於,緩緩地,緩緩地,點頭。我的心立刻如一朵葵花開放,燦爛地,毫無保留地,追隨著太陽的方向。心中每一顆籽,都寫著相思和痴情,千顆萬粒,粒粒如金。明天,明天就是我們的花好月圓了,明天,就是美夢成真的日子,哦,明天……一個好長好長的美夢。當我從夢中醒來——我幾乎不願意從夢中醒來——我想,今天,我約了宜中。昨天,他吻我,說,明天我們會在一起。他吻了我。我抱著自己的肩想,他吻了我;我按著自己的心想,他吻了我;我撫摸著自己的嘴唇想,他吻了我;他吻了我,真的吻了我。一件大事。驚天動地和生死那麼重要的大事。他吻了我。我為他所吻。我等了十年,終於得到他的吻。他終於吻了我。我們擁抱,越抱越緊,融為一體,然後,他吻了我。哦,宜中,宜中宜中宜中,他吻了我,真的吻了我。從此,我將成為他的女人。他的愛。我對著鏡子,細細地梳妝,換上我最好的衣裳,用了姐姐送我的高檔化妝品,不忘了灑一點點香水——按照書上說的那樣,把香水噴向空中,而自己張開雙臂散開頭髮在香水霧中起舞,讓香氛均勻地灑落。今天,我將成為宜中的女人,我要把最好最美的我獻給他,做一個最完整最美好的夢。打扮停當,我撥電話給他,欲訴還羞:“宜中,我現在可以見你嗎?”“現在?”他好像不明白我為什麼這樣說似地,略帶歉意地答,“白朮,我現在不在西安,在火車上,正往北京去。”“什麼?”是一聲巨雷從空中劈落,我幾乎以為自己沒有聽清楚,“什麼時候回來?”“不一定。也許一年,也許幾年,就是昨天跟你說的,北京研究所請我研製新藥的事,我決定接受。師母那裡,你替我說一聲,到北京後我會打電話給她。”他的聲音很平靜,就好像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樣。哦,不,正是有事請發生了,很大的事情發生過了,他才會這麼冷淡。不再當我是朋友,也不再當我是妹妹,更不當我是他的親人,而只希望當我是一個陌生人,所以,他才會這麼冷淡,這麼生疏,這麼拒人千里。我明白了。電話從手中滑落下來,等了這麼久,我以為終於往前走一步,卻原來,是向後退了幾十步,幾百步,甚至是退到了零,退無可退。他當我,只是一個陌生人。不相干的,陌生人!心徹底地空了,淚流下來。這一刻,我對天起誓:再也不要自己這麼賤,這麼無能,這麼軟弱。從現在開始,我決計不再愛他,我會結婚,會忘記他,會嫁給任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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