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從她身邊走過。“她看不見你。”陳霽苦笑,“是不是這車子上的所有人,都看不到你?”男人抬高自己的鴨舌帽,露出底下黝黑剛毅的一張臉,“是的,除了你們。”“你想怎麼樣?”陳霽往自己的位置走去,她的位置在三排座的中央,左右兩邊分別坐著一男一女,男的在翻雜誌,女的在聽音樂,見到陳霽過來,各自讓了讓。男人就站在過道上,僵硬著一張臉,死氣沉沉地看著陳霽,“你能幫我一個忙嗎?”陳霽抬頭問道:“什麼忙?”坐在她左手邊正在翻雜誌的男旅客詫異地看向陳霽,在確定陳霽沒有戴耳機後,臉上的表情更驚愕了。詭異男人跟木頭似的杵在過道上,岩石一樣的臉上絲毫沒有表情,冷得像一塊寒冰,“讓所有乘客在下一站全部下車。”這個要求過於強人所難了,陳霽皺眉,“我辦不到。”詭異男人點點頭,也不強求,只是沉默地往後走去。“誒!”陳霽急忙轉身,她的手臂不小心碰到身邊的男旅客,那人手忙腳亂地避開,一副活見鬼的模樣。“青狐,這是什麼情況?”陳霽不過一個轉身的時間,那個男人已經消失在過道里,她毫不在意旁人的目光,直接開口問肩膀上的蚊子。青狐無奈道:“我也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青青,我們是不是有點出師不利啊?”陳霽陰著臉點頭,“但願不會效仿諸葛先生。”動車很快到站,陳霽坐在位置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那些陸續下車的旅客,又有一些剛上車的新旅客捏著自己的車票重新填補進車廂。滿滿的人,滿滿的生氣。“青狐,能感覺出來那個人去哪了嗎?”陳霽冷眼看著身邊來來去去的過客,輕聲問道。蚊子青狐沉吟片刻後,無奈答道:“不知道誒……”“或許我們剛才應該跟著別人下車,”陳霽捏捏自己的眉心,疲倦說道:“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有什麼關係,既來之則安之,反正只要是和青青在一起,地獄也是天堂。”青狐倒是一副看開的口吻。“這麼多人陪葬也沒關係嗎?”陳霽低低笑了一聲,反問道。“呃……”青狐剛要解釋,便被陳霽身邊的男人打斷。“請問……那個……你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在和誰說話呢?”先前一直裝著翻雜誌的男旅客終於敵不過好奇心,年輕的臉上有著毫不遮掩的探索與畏懼,“你不是在講電話對吧?你看上去也不像自言自語。”陳霽瞥他一眼,嘴唇微抿,神情冷漠。年輕人碰了個閉門羹,卻絲毫不以為意,反倒趨過身,更加好奇地看著陳霽,“你看上去年紀不大。”陳霽靠上椅背,閉目養神。年輕人卻沒有因此而放棄,“你剛才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做‘這麼多人陪葬’?你是暗示我們大家會有危險嗎?”他的喋喋不休終於逼得陳霽睜開眼,她冷冷看向這個年輕人,半晌後,冷笑道:“你看上去一點也不害怕,如果我沒看錯,你的眼裡寫滿了對災難的期待與興奮不是嗎?”年輕人被說中心事,臉上一陣白一陣紅。“你為什麼不去看看你周圍的這些人呢?”陳霽譏諷地笑,“每一個陌生人背後說不定都有你無法想象的人生,喜怒哀樂,柴米油鹽,如果你覺得他們的生活是可以被隨意剝奪的話,我只能說,你胸膛裡跳動的那顆心,與殺人犯又有什麼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