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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驚訝地看著他,孫繡錦尷尬一笑,額角抽搐地問:“嶽白,肚子餓了嗎?”林嶽白坦率地點點頭。場面莫名尷尬起來。“咳!”青狐站出來,他的一隻手仍背在身後,面露微笑,“我去做些吃的,姨姥姥,您和嶽白有什麼忌口的嗎?”孫繡錦慌忙搖頭,“能吃就行。”“那姨姥姥等會兒可別嫌我的手藝粗陋。”青狐笑著轉進廚房。孫繡錦感慨道:“青湖這孩子這些年越發成熟穩重了。”陳霽的眼越過眾人,飄向廚房。葉舟看得通透,輕笑道:“青青,你去給他打下手。”陳霽乖順地點頭,還沒走進廚房,就聽見嘩嘩的水聲,她踮起腳尖拐過牆角,從牆邊探出腦袋,立即看見青狐一個人站在水槽前,正低頭沖洗著什麼,她悄無聲息地靠近,在他背後迅速抓住他的肩膀。青狐被嚇了一跳,正在沖洗的傷手來不及收回,只見溼漉漉的虎口上一片奪目的嫣紅。陳霽蹙眉,伸手去握他的手,將那隻手重新湊到水龍頭底下,默默地衝水。“青青……水冷,你會凍著的。”青狐往外縮手。“別惹我生氣。”陳霽低低警告了一句。青狐的性子也是極奇怪的,對著外人的態度全看心情,對待自家人也是一人一個樣,多少年從未變化過,就像此刻,不管陳霽是真生氣還是假生氣,他對她,從來沒有拒絕與反抗。他任由她抓著自己的手一同接受冷水的沖刷,初春剛至,天陰冷得厲害,青狐本來就感冒,被冷水衝了好一會兒,鼻涕不知不覺便淌下鼻孔,他低頭去抹,忽然瞥見陳霽蝴蝶一樣的眼睫毛,他鬼使神差地俯下腦袋,朝那隻蝴蝶輕輕吹了吹。陳霽差點跳起來,她甩著溼淋淋的兩隻手,窘迫地瞪著青狐。青狐用手背擦去清涕,鼻音濃厚地笑,“你流鼻涕了。”陳霽摸摸鼻子,觸手溼得厲害,也不知是水還是鼻涕。青狐捂著肚子哈哈大笑,陳霽轉身就要走,片刻後又滿面懊惱地轉回來,“做飯!”“誒誒!做飯!”青狐扶著廚臺站著,邊笑邊問,“今天想吃什麼?”他這話問得再是尋常不過,葉家的幾口人裡,葉舟打從姑娘起便不擅廚藝,做的東西能飽肚不能回味,鄭老太太前些年便退居二線,最小的女娃陳霽與她父親一樣,都是君子遠庖廚的反面典型,只剩下個青狐,因為陳霽小時候挑食,恨不得琢磨透世間所有美味,一樣樣誘著她吃,久而久之,竟鍛煉出一手絕佳廚藝,旁人等閒享受不得。“冰糖肘子。”陳霽站回他身邊,看他眉飛色舞的一張臉,腦海裡忽然回想起兩個人縮在毯子裡時,他說的那句捨不得。“……青青,咱們沒有肘子。”青狐扭頭僵著臉笑。陳霽點點頭,“那就雪豆蹄花湯吧。”青狐上下打量了眼陳霽的胸口,摸著下巴笑,“想要豐胸的話,我推薦精油按摩。”他摸下巴的手正是燙傷了的那隻,過了這麼久,虎口還是通紅一片,陳霽盯著那處傷口直皺眉,“怎麼還沒好?”青狐甩甩手,漫不經心地笑,“又不疼,懶得恢復而已。”陳霽還想說些什麼,廚房門口走進葉舟,“誒!多弄點吃的,我快餓死了!”青狐抽出菜刀,摁著一節胡蘿蔔快速切絲,“主人要養活你,真不容易。”“話可不能這麼說!”葉舟從櫃子裡翻出一包餅乾,咔嚓咬了兩口,這才湊過腦袋,壓低聲問:“那孩子什麼來歷?怎麼能長成我爸爸的模樣?瞧把老太太給哭的……”青狐手下刀速不減,“小林的雙胞胎當年不還是你等在產室外野狼崽子與牛犢子孫繡錦做事風格也是雷厲風行,林嶽白這天晚上答應留在葉家,她第二天早上便把小孫子的生活用品全送了過來,甚至連轉學手續都著人辦了起來,青狐對此目瞪口呆,直嘆孫姨姥姥辦事效率太高。到了晚上,等到孫繡錦離開,林嶽白便算正式入住葉家了。葉家的房子是四室一廳一廚的普通套房,兩間主臥分別是鄭老太太和陳曜嶙夫妻的房間,陳霽睡在自己的閨房,剩下一間小臥室,過去是葉家的雜貨間,等青狐在鄰里間化出人形正式出現後,這一間便收拾出來成了他的臥室,如今林嶽白來了,青狐未等葉舟發話,已經自發抱著被子往陳霽屋裡躥了。“回去回去!”葉舟拎著拖鞋一路追來,“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成何體統?”“真是上樑不正下樑歪,你當年不也是這樣和貓先生廝混過來的嗎?三令五申都拆不開,還好意思說兩個小的。”鄭老太太在客廳裡好整以暇地看戲,眼珠子轉到臥室門口悄然而立的林嶽白,神色頃刻間暗淡了,“嶽白,你喜歡姨婆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