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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從小被教導以殺人謀財,從而謀生,師父們告訴我們,咒術在,咒術師便在,咒術一旦消失,我們咒術師也會消失,”葉九厲聲反駁道:“咒術的存在就是為了傷人,如果不延續下去,我們這一族又有什麼存在的意義?”青狐怒斥,“荒謬!以傷人尋找存在感,你們這是仗著有些能耐而肆意無知!”“你這個外人懂什麼?”葉九倔強地搖頭,“我不管你怎麼想怎麼看,我只想找到我姐姐!我只要完成我該完成的使命就行了!”葉三十五冷笑一聲,“你連你姐姐的名字都不知道!你上哪去找她?”葉九怔住。葉三十五的表情很奇怪,看起來很哀傷,卻又表達出十足的憤怒,那憤怒像冰,又像火,“你知道什麼是名字嗎?你知道為什麼我們每個人生下來就該有一個名字嗎?你知道為什麼我們憑藉名字就可以殺人嗎?”“我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名字,名字就是我,人人喊我們的名字,不管是憤怒地、喜歡地、敬仰地、鄙視地等等等等!名字因為呼喚而凝聚力量,因為凝聚力量而產生感情!當你喊出你喜歡的人的名字時,你的愛慕就會成為一種力量,同樣,當你喊出你厭惡的人的名字時,你的憎恨也會成為一種力量,當這些力量積少成多到一定數量時,被呼喚的人就能感受到這種情感!可是葉九,你長這麼大,有人喊過你的名字嗎?你敢把你的名字告訴別人嗎?你不敢!因為你害怕!你像這個家族裡的每一個人一樣不敢把名字說出去,尤其不敢告訴咒術師,即使你是弟弟,你姐姐也不敢把名字告訴你不是嗎?”葉三十五頓了一下,忽然笑了,“那麼你告訴我,你姐姐知道你的名字嗎?”“閉嘴!”葉九怒吼,“不是這樣的!”紛亂的腳步聲忽然從這座塔的各個角落響起,像潮水般席捲而來。房間裡劍拔弩張的三個人集體沒了聲音,半晌後,葉三十五苦笑道:“看來他們忍不住了。”長廊上響起此起彼伏的驚呼,青狐對這聲音十分滿意,因為就在今晚早些時候,他乍然見到隱藏在這座塔裡的秘密時,也是這個反應。砰砰砰,越來越多的房門被推開,人們難以置信的聲音裡夾雜著驚懼、絕望和憤怒。但是沒有人懷疑。身為咒術師,大抵從來沒有幻想過自己的好結局。有人認出了自己的家人、朋友、愛人,於是不知是哪個脆弱的靈魂哭出了海螺姑娘陳霽被葉八親手送到八角寶樓的頂層房間,這裡的房間沒有門,只有一道透明的玻璃牆,在葉八離開前,她問她:“這裡是我外公曾經住過的地方嗎?”葉八點點頭,看著陳霽的眼裡有著複雜難辨的光,“自從葉濟申離開後,這裡再沒住過人,自然也沒有改變一絲一毫。”陳霽沒有再追問什麼,只是轉身坐到房間中央的一張椅子上,低頭沉思。葉八與她也是無話可說,踟躕了一會兒後,便拎著鑰匙離開了。整個寂靜的頂層裡只剩下陳霽一個人,她安安靜靜地坐了一會兒,直到腰部僵硬,這才緩慢站起身,沿著房內的傢俱擺設,一點一點地走動。幾乎整個頂層都被拿來開闢成臥室,所以這間房格外大,也顯得格外簡樸,房內有一張上了年月的紅木床,牆邊靠著一整排的書櫃,窗邊有一套書桌椅,此外,房內的傢俱僅剩下中央那張方方正正的椅子。空曠地有些孤單。陳霽在床上坐下,伸手在床褥上摸了一遍,不出意外地乾淨整潔,她俯身嗅了嗅,發現床上也沒有黴味,她有些好奇地掀起最上層的被子,又在枕頭上檢查了一遍,卻連一點頭皮屑都沒有發現。她有些奇怪,這房間看似無人居住,卻又透著股古怪的人氣,就像賢惠的海螺姑娘日日流連般。窗外的夜色早已深沉,上半夜的月光也已暗淡,陳霽很累,但是她不敢入睡,她還有一大堆問題沒弄明白,在這樣的處境中,糊塗就等於不自由,不自由就等於死。葉八離開前替陳霽擰亮了房間裡唯一一盞吊燈,吊燈的照明範圍有限,房間外圍的許多地方都是昏暗一片,根本看不清。就是在這種看不清中,陳霽聽到了若有似無的腳步聲。“青狐?”她小聲詢問,聲音裡充滿狐疑。那個腳步聲越來越近,一重一輕的聲響也逐漸清晰起來,在陳霽認識的人中,只有一個人會走出這樣的聲音。那就是瘸腿的葉忘。陳霽在床上坐直,隔著透明的玻璃牆,看向入口處的深色影子,“你果然來了。”葉忘笑道:“你果然如我所想……或者說,你的勇敢已經超出你自己的預估了……青青。”“首先,不要叫我青青,那不是你能叫的,”陳霽坐在床鋪上,背後是暗紅色的雕花床板,她的背挺得很直,“其次,我雖然被你算計了一次,但是不代表你一直能贏。”葉忘笑道:“何出此言?我只是把你帶到了這裡,要上塔的是你,把自己暴露出來的也是你。”“不,在我躲著的時候,我就想明白了。”陳霽一眨不眨地緊盯著玻璃牆上的身影,“你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