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三十五點點頭,裝作恍然大悟的模樣,“也對,心肌梗塞若延誤治療,不死也殘。”陳霽的臉色陰沉得嚇人,她冷冷瞪著樹枝上的男人,壓抑著怒氣說道:“這個人難道不是你指示來試探我的嗎?他是你的手下,你難道不該救他?”“誰說他是我的手下?”葉三十五似是聽到了笑話般哈哈笑道:“這個人不過是我在路邊撿來,一句話讓他發瘋而已,我獨來獨往慣了,哪來的手下?”“你為了試探我,故意把一個正常人弄瘋嗎?”陳霽的拳頭在身體兩側攥緊。林嶽白逐漸聽明白他們的對話,關於咒術師的傳聞,他只從陳淨隱向他講述的故事裡略知一二,生活裡唯一接觸過的咒術師也只有葉舟一人,葉舟又是那樣一副與世無爭快活無憂的模樣,導致他潛意識裡也覺得所有的咒術師都該和葉舟一樣。這實在是一個可笑至極的誤會。每一滴血液裡都存在著詛咒能量的咒術師,他們其中的大部分,又怎麼可能會是良善之輩。“既然你感興趣的人是我,”陳霽的聲音將林嶽白拉回現實,“那麼我留下,讓這個孩子送這個人去醫院。”林嶽白急道:“姐姐!”“這可不行,”葉三十五笑著搖頭,“最開始引起我興趣的人可能是你,但現在,我對那孩子也很好奇。”陳霽緊緊皺眉,“你想怎麼樣?”葉三十五晃了晃腿,笑道:“還真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你既然身為咒術師,必定也知道施咒的下場是什麼吧?”陳霽一愣,臉上瞬間閃過驚慌。她怎麼會不明白,她的存在本身不就是咒術反噬最有利的證明嗎?葉三十五將她的神情瞧得清楚,笑道:“想起來了吧?你既然已經施咒,那你的反噬呢?在哪裡?你有感受到身體哪裡不舒服嗎?”陳霽情急之下對攻擊自己的人施出咒術,緊接著她又遇到葉三十五,這密集的遭遇令她根本無暇思考其他,如今一被提醒,她立即便想到了。“想到了嗎?”葉三十五心情愉悅地笑,“你看你,依然好端端地站在這裡,甚至能精力充沛地和我吵架,你不覺得這一切不符合常理嗎?”陳霽沉默不語。葉三十五自顧自笑道:“這也是我好奇的原因之一,因為那天我對阿婆施咒讓她安樂死後,我竟然也沒有受到我預想中的咒術反噬。”陳霽問道:“你想說什麼?”“在這個世界上,咒術的反噬永遠不可能消失,它只能被減輕。”葉三十五慢慢解釋道:“而這兩次的詛咒中,我們倆的反噬同時被減輕,能做到這一點的,全世界只有一樣東西。”陳霽眯起眼,冷冷問道:“什麼東西?”葉三十五原本的嬉皮笑臉忽然靜止,就連那兩條晃盪的腿都被他收回去,他的神情是詭異的莊重,好似從他嘴裡說出的這兩個字是比世間一切都要神聖的存在。“咒器。”陳霽困惑地重複,“咒器?”“沒錯!”葉三十五目光如炬地盯著陳霽與林嶽白,“兩次施咒,你們倆都在現場,如果咒器復活,那必然是你們倆其中之一!”陳霽與林嶽白互看一眼,都從對方眼中讀到了困惑與迷茫。葉三十五忽然又笑,“所以,麻煩你們倆和我走一趟吧。”陳霽拉著林嶽白後退,“如果我不答應呢?”葉三十五從一直坐著的樹幹上站起來,“那我只能硬搶……啊!”陳霽驚訝地看著葉三十五話未說完便被人一腳踹下樹幹。“青狐!”林嶽白如遇救星般大叫。站在葉三十五原先站著的樹幹上的人取而代之變成了青狐,他的肩上扛著昏迷的陳淨隱,臉頰上多了數道血痕,衣服也破了許多口子,即使看上去狼狽不堪,可這個人只要往任何地方一站,帶給旁人的便是無盡的安心。好像只要有他在一日,天空必定會放晴,大地必然會回春。“你要硬搶什麼?”青狐居高臨下地斜睨滾落在地的葉三十五,林子裡的冷風颳過他的亂髮,捲起層層枯葉,似黃蝶紛飛,他眼神倨傲,恍若天神,“是我的弟弟,還是我的女……嗷!”一隻鞋正中青狐的鼻樑。擎天大神立即化為土地爺爺,青狐彎腰捂住鼻子,嗷嗷痛叫出聲,“青青!流鼻血了!”“手滑。”陳霽拍拍手上的灰。陳淨隱從青狐肩膀上抬起頭,氣若游絲地指控道:“我舉報,那是林嶽白的鞋。”“你昏你的,別瞎參合!”青狐抖抖肩,正要俯身放下陳淨隱,眼角瞥見地上的葉三十五正要站起來,他腳上用力,左手託了一把陳淨隱,右手在下躍間直取葉三十五的兩腮,“青青!”可憐的陳淨隱被甩在半空,只能像無尾熊般自力更生地抱住樹幹。青狐的動作一氣呵成,快得誰也看不清,從樹上被踹下來的葉三十五暈頭轉向間避無可避,只一秒便被青狐準確無誤地捏住了腮幫子,被迫將口張開。下一秒,一團散發著臭味的棉布直直塞進他嘴裡,嗆得他面目通紅。陳霽甩甩手,轉身怒問林嶽白,“你幾天沒換襪子了?這麼臭!”林嶽白無辜地攤手。“怎麼去了那麼久?”陳霽問道。“因為要打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