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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淨隱不理他,只拉著陳霽坐到陽臺的小板凳上,姑侄兩並排而坐,雙雙抬頭望向夜空。青狐晚上喝多了酒,這會兒已經略顯睏倦,他眯著眼瞧了半天陳霽,見她不為所動地坐著,索性變回小狐狸的模樣,又抓又撓地往她身上爬。陳霽拗不過它,只得把它抱起來,塞進懷裡,暖暖和和地窩好。四周一片靜悄悄。一隻蜘蛛垂著蛛絲從天花板上吊了下來,被風一吹,搖搖晃晃。陳淨隱“啪”地一聲揭開一罐啤酒,遞給陳霽,“姑姑,為下一個二十年,乾杯!”陳霽接走他手裡的啤酒,“可樂殺精,啤酒促進雌激素,不論從哪個性別來考慮,我都建議你喝白開水。”陳淨隱嘟長嘴,像小時候那般撒嬌要往陳霽身上蹭,被青狐嗷嗚一口咬住胳膊,疼得他捂嘴低嚎,“鬆鬆鬆手!”“不放!”青狐齜出牙齦,兩隻狹長的狐狸眼瞪得要噴火,“此樹是我栽!此路是我開!”“她是我姑姑!”陳淨隱惱得幾乎要嚷起來。“她是你堂姑!”青狐毫不退讓,“一表三千里!她親媽都沒你這麼膩歪!”陳淨隱怒指青狐的鼻頭,氣的舌頭都大了,“你你你!那你現在在幹什麼?”青狐在陳霽懷裡挪了挪屁股,無恥地掩面偷笑,“我是狐狸,我不是人。”“你!”陳淨隱憤恨地扭過頭,自我安慰道:“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慼慼。”“難道不是長雞雞嗎?”一直舉頭望月悶不吭聲的陳霽突然轉過臉,正直而坦蕩地問了句。耿直的小少年震驚了。青狐和陳霽同時低下頭,猥瑣地笑開了。陳淨隱醒悟過來,直撲到那一人一狐身邊,摁住他們倆,狠狠一頓揉搓,他雖然只有十二歲,個頭卻著實不小,因為喜歡運動,寒假又去了趟澳大利亞,整個人被曬得分外黝黑壯實,陳霽矮了他半個頭不止,只好祭出青狐抵抗。青狐閉上眼一陣亂撓,直撓到陳淨隱求饒,這才停了手。陳霽抱著青狐坐在板凳上呼呼喘氣,陳淨隱坐回自己的位置,欲哭無淚地看著他們倆,“你們從小就不帶我玩。”“哎哎哎!”青狐兩隻前爪一撓,將自己的尖尖耳朵翻下來蓋住耳眼,“快給他酒!喝醉了省事!”陳霽眼一閉,直接將酒遞了出去,“一醉解千愁。”其實沒有什麼愁的陳姓少年很快就醉了,他坐在小板凳上,抱著自己的膝蓋,依依呀呀地唱了段不著調的地方戲後,呼呼睡著了,反倒是真正心裡愁腸百結的陳霽與青狐,在冷風的灌溉中,越來越清醒。陳霽剛要弄醒陳淨隱讓他進屋睡覺,懷裡的青狐打了個哈欠,“貓太太,你又來了。”今早的花貓不知何時出現在另一頭的石欄上,“我是來向你們告別的。”“你要離開這裡嗎?”陳霽看向樓下的小巷,路燈的溫和黃光軟綿綿地照在巷子口的石子堆上,幾隻飛蛾在光圈裡翩躚纏繞。花貓依然站在石欄的盡頭,它的眼在冥冥的角落裡顯出灰藍的色彩,“青狐,我來兌現我的諾言。”所謂的諾言,便是交付與自己的願望相等價的壽命。花貓踱著步來到青狐面前,眼神深沉,“這一帶的妖怪都知道你們的事。”青狐狐狸嘴一撅,厚顏無恥地笑,“我們倆上有父母指腹,下有竹馬之情,名正言順光明正大。”陳霽手一攤,懷裡的青狐沒了依靠,“砰”地一聲砸到地上,“你們慢聊,我去睡覺了。”直到聽到陳霽房門合攏的聲音,青狐這才轉頭正視花貓,眼神寒冷,“我說過讓你不要找她,今天這件事,我不會原諒你。”花貓凝視青狐,半晌後,它搖搖頭,“青狐,所有的妖怪都知道你在做什麼,我只想告訴你,不論你試圖挽救什麼,我都希望你能成功……她是個好人,好人應該有好報。”青青河邊草,悠悠天不老。野火燒不盡,風雨吹不倒。青狐站在石欄上,冷風掠過它的毛髮,蓬鬆起寂寂冷意,它低頭目送花貓離開小巷的身影,嘴角的線條抿得死緊。作者有話要說:每個故事都該有一個主題,如果說《貓》講述的是因果迴圈輪迴報應的話,那麼《狐狸》就是一個與死相爭的故事。看這文的時候,請所有朋友們謹記文案上碩大的兩個英文字母,本文“he”。=v=☆、燈市燈市醉醺醺的在陽臺上吹了半夜的風后,人稱一朵小花壓海棠的x縣牛犢子陳淨隱光榮陣亡了。秉承著哪裡摔倒就要從哪裡爬起來的四有思想,重感冒的陳淨隱決定在葉家長期療養,這一賴便賴到了正月十五,陳家終於遣了司機來接這位不比泰山瘦小的未成年少爺。“你怎麼還不走呢?”青狐赤腳站在客廳大門口,一根根扒開陳淨隱緊扣門框的五指,“快滾快滾!慢一步我咬死你!”陳淨隱怒從心中起,惡向膽邊生,抓住青狐的胳膊,先下手為強地咬了一口。“嗷嗚!”青狐哀號。葉舟抱著衣簍從浴室走了出來,“今天晚上楓橋鎮有遊燈活動,你們去嗎?”蜷縮在客廳沙發上補眠的陳霽軟綿綿應了聲,“麻煩。”從臥室走出來的鄭老太太恰好聽到這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