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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部分

聲漸息,方才連聲勸慰,總算將這群哭泣不止的漢人勸住。

因又問道:“你們明明知道我們是漢人,卻管自怕什麼?”

那原本怕的發抖的老者答道:“軍爺,二十多年前紅夷大殺漢人,先是紅毛鬼子自已動手,後來漢人太多,殺不勝殺,便招募了當地土人和漢人中的敗類,發給武器,一齊動手。十幾天內殺了三萬多漢人,那馬尼拉附近的河流兩邊全是屍體,老漢的大兒子便是被漢人敗類用繩子捆起,連同十幾個族人綁了石頭,一起推到河裡淹死的。我若不是逃的快,當日也死在那裡了。一直過了半年,那附近的河水仍是有屍臭,那河裡的魚吃了人肉長肥,所有的人都不敢吃魚。”

說到此處,那老者氣的渾身發抖,怒道:“紅毛人殺漢人也罷了,那些土人和漢人中也有敗類幫著一同殺,如若不然,就那幾千紅毛鬼子,咱們就和他們拼了,又能如何?”

張偉亦是氣的臉色鐵青,《明史》上載呂宋漢人被屠戮了三萬人,西班牙人的官方記錄是兩萬五千人,他每次讀史到此,都是氣的牙根發癢,此時親眼得見當年大屠殺的倖存者活生生站於眼前,口說手劃講起當年的慘狀,張偉只覺胸前一口悶氣堵塞,如棉花團一般沉澱澱的難受。因也怒道:“這老者,待我打下呂宋本島,由你尋些當日未死的漢人指認兇手,凡是當日參與屠殺的,你們說將出來,我將他們一律殺死,為大家報仇!”

那老者初時一喜,後又倔著臉問道:“大人,那些西人紅毛,又該當如何?”

張偉聞言一笑,向身邊的漢軍士卒道:“你們說說,來此之前,我是如何吩咐你們的?”

那些漢軍士卒正都被那老者所說一事氣的胸口發悶,此時聽張偉問話,便將憋了半天的悶氣大聲喊出道:“大人有令,上島之後,凡白人紅夷,不論男女老幼,一律誅殺!”

“聽到沒有?嗯,我不講什麼中庸仁恕,我的章程就是以牙還牙,以眼還眼!紅夷殺我同胞,我便將他們也盡數殺了!這樣,或許可以以鑑來者?”

那夥漢人聽不懂張偉所言的中庸仁恕是什麼,卻是聽到適才漢軍士卒所喊的軍令,各人都是從屠殺中僥倖逃生的,對那些屠殺漢人的兇徒恨之入骨,聽到張偉下令一個不饒,都是大喜過望,那失去親人的便又立時跪下,當天禱告,勸親在天之靈可以瞑目矣。

張偉又將那些人土人召來,經當地會說土話的漢人翻譯,方知經葡萄牙人一番屠殺之後,原本不過數萬人的宿務島便折損了兩千餘人。那宿務國王正在深恨之際,卻又來了西班牙人,那國王卻不糊塗,仍西人如何巧言利誘,卻只是不與其合作。與是西人盡屠國王一家,炮轟島民,四處殺人。後來又下令士兵居於民舍,將多餘的房屋盡數燒燬,經過此次大殺之後,宿務島上幾乎無有生還者。眼前的這些土著和漢人,還是這些年從馬尼拉渡海而來。因島上西人不準百姓建造房屋,各人只得在島上樹林及海邊灘塗附近造些一個多高的小木屋,勉強渡日。

張偉聽完,向身邊臉色鐵青的周全斌道:“全斌,你一向說紅毛夷人知禮守信,卻不知他們還有這樣的一面吧?”

周全斌氣道:“全斌去澳門與那葡人打過幾次交道。只覺得他們做起生意來是一把好手,又守時守信,又善造機械,從幾萬裡外漂泊而來,當真是不易。又臣屬大明,平日裡甚是恭謹,卻不料他們原是這樣的畜生。”

又納悶道:“他們佔據澳門時,也沒有這般窮兇極惡啊。怎地在這南洋,卻如同食人生番一般?還有那西班牙人,一邊同咱們大做生意,藉著咱們中國的貨物發財,卻又為什麼大殺漢人呢?這一下子就殺了幾萬漢人平民,他們怎地下的了手!”

張偉先是一嘆,又負手信步而行,召周全斌與呂唯風二人在身後跟隨,行到遠處,見那些百姓與漢軍士兵已然聽不到他們的說話,方向周全斌道:“全斌,我原本就是擔心你不清楚此事。現下你親眼見到,那麼我吩咐起來,便省事的多了。”

他悠然道:“漢人被殺,我看著也委實心痛,憤恨。不過立身於西人的立場,若我是這呂宋總督,只怕也會大殺特殺。那紅夷人都是身處歐洲,距南洋數萬裡之遙,他們來此何事?貿易?這可是笑話了!全斌,唯風,我同你們說,咱們中國人一向是本份的以貿易賺錢,這些紅夷表面上是來南洋貿易,其實就是兩個字:掠奪!中國人,就是太會做生意了!呂宋的華商將中國與西班牙人的貿易權牢牢控制在手中,不但危脅他們的統治,還將大量的中國絲綢等物拋向他們的南美殖民地,便是西人在歐洲的母國,也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