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來享受沐浴的功德,因為住持在這裡,所以各種請安之類的交談聲紛雜雲起。
聽到四周的混亂之音,孟贏溪知道有不少人來到隔壁洗澡,她起先還擔憂會有人闖進來,幾次回頭盯防身後的動靜,幾次無礙,待相安無事後她心下嘲笑自己多疑,“唉……有住持和淨人雙雙看著門呢,怕什麼?我真是自尋煩惱,什麼聲音都不管了,放心洗。”
啊……好舒服!
“妖精”不是一般地喜歡水,此處又著實滿足感官,她對泡澡是萬分享受,簡直流連忘返,將時間與這幾日的煩惱暫時全都拋到了腦後。
半個時辰早過去了,天色近半黑,唐僧結束了佛主精舍前的頌謝開始返回,戒賢法師左等右等也不見人出來,他已是年邁,這般耗時的等待令其極其睏乏。
戒賢法師思量再三後決定進浴室去看望,以示催促。
玄奘的請戒於法師來講並無太多約束,他認為自己乃一寺住持,又是得道高僧,何等醜容不能堵?何等心結不能開?興許此舉還可建立功德也不一定。
當他走到門口時,被正在歸來途中的唐僧瞥眼看見了。
“不好!天機不可洩!”玄奘大驚,他狂奔起來,很遠就爆音喊道:“住持,萬萬不可進去!”
無奈戒賢法師年事已高,哪裡聽得到玄奘那及耳已弱的叫喚,住持他……進去了!
“嘩啦”
整個人都沒入寶池水底的孟贏溪起身結束沐浴,她從璀璨的浴池中站立起來,因為水弱化了外界的聲音,背景雜音也甚巨,加之警惕全無,對於有人進來之事“妖精”毫無心理準備……
四目瞬間相對!一切瞬間瞭然!
“啊……”
雙方都發出了驚秫的叫聲!
唐僧依稀聽到了寒音,他頓時血液衝頭,腦子裡一片空白。
【七層……八層……九層……】
月下在驚恐中驟然來臨,逆血功力蓬勃瘋長,【逆血經】開始爆發出它的威力。
嗔目結舌的孟贏溪不知所措,只能順其自然。
“轟隆……嗖……”
臨走前,烈火焚身的她不忘為唐僧洗出清白,咬牙凜聲道:“戒賢法師,悟空乃法身幻佛,今日之事當隱瞞天下……”
伴隨著話音,一道光亮衝破房頂,火鳳凰划向已是夜色的天空——她走了,她遠遠地走了!她離開了這個地點,她離開這個時間,她永遠地離開了這個人。
“法……法身幻佛?!”戒賢法師瞪著掀開的屋頂蹣跚兩步,跌坐於地。
不遠處的玄奘也被眼前的景象驚得魂飛魄散,他抬頭大叫:“悟空……夢衍西……幻佛……”
“撲通”
唐僧被凸於地面的樹根絆到,重重地摔倒於地,捶土嚎啕大哭,“你別走,啊……”
精神恍惚的玄奘全然無法平息自己,他離開了,離開了那爛陀寺,四處去遊歷。
[一年之後……]
玄奘終於靜心,再次回到那爛陀寺。那爛陀寺的住持,一百零六歲的戒賢法師,已然決定為這位來自東方的弟子親自授課,授課的內容正是玄奘夢寐以求的佛學鉅著——《瑜伽師地論》!
貞觀十八年(公元644年),終達婆羅門國,並深度修行完畢的玄奘回到于闐,再次踏上了西域的土地,離故國大唐也只有一步之遙。
在於闐,玄奘本打算取道高昌回國,履行當年與高昌王麴文泰的約定,然而……然而……他得到的卻是大唐軍隊攻佔高昌,麴文泰被逼退至靈雲峰山崖,其四名貼身侍衛在力斃數百名士兵後與主共同赴死的噩耗。
“冤孽呀!”
深厚的修行依然抑制不了這無比的傷感,僧人難以自己,他捶胸擠淚,“怎會這樣?竟然是我大唐皇帝害死了義兄,害死了我那捨命相伴的四名弟子……”
隔空超度亡靈三日之後,玄奘強忍住異常複雜的悲痛和對故人的追思,靜
下心來,用極為誠懇的語氣給朝廷寫了一封信,然後鄭重的把這封信交給即將前往長安做生意的馬玄志,拜託他務必把信呈交給朝廷。
春去秋來,這一等就是七八個月,大唐的使節終於來了,而且還帶來了唐太宗的信筆信:“聞師訪道殊域,今得歸還,歡喜無量,可即速來與朕相見。”
歸國後,玄奘得到了唐太宗最高規格的禮遇。
唐高宗麟德元年(公元664年)二月,法門領袖玄奘法師於恍惚中身臨其境地幻見了那爛陀寺,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