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唐僧自己所說:“由一個外番僧人來主持本國的佛教,勢必置本國的僧人於無存。”彖法師對國王的做法十分不滿,自己怨恨不已卻又不方便去反駁,完全是懷揣著怒氣而來。
孟贏溪此時正在壯觀的皇家道場東角閒走,根本不知道有人來訪唐僧。
雙方僧禮相見之後,彖法師無心多聊,就直言道:“我王待玄奘法師猶如佛主,這般待遇乃首見,法師若肯留於我高昌,日後定當是佛界的領袖。儼”
玄奘道:“錯愛無果,貧道是大唐的臣子,絕不可移戀外番。玄奘此行的目的很明確,就是要去婆羅門國取全經書,其它的功名都視為過眼煙雲。”
偏見以及他過去所識中原人士的精明印象使得彖法師以為唐僧是恃寵而欲擒故縱,從而想謀取更多更大的利益,於是氣不打一處來稔。
他硬聲鄙視道:“哼……既是如此,玄奘法師直接西去便可,又何必辛苦穿行沙漠繞道來我高昌,你這豈不是沽名釣譽!”
國統王法師見狀不對,連忙呵斥道:“彖法師請自律,不可辱客!”
玄奘壓住怒氣回他:“南無阿彌陀佛,彖法師失之偏頗,尊王請貧道前來是源於他的一番虔誠向佛之心,而貧道應邀前來既是順乎世俗禮儀,又是佛法唯識所變的內學使然,怎地就錯成了沽名釣譽之徒?”
“明明是恃寵而驕,卻假做清高,不可理喻……貧道告辭!”彖法師站起身來,大步離去。
“這這這……哎呀,這彖法師一向都說話很得體,不知今日為何這般無禮……還請玄奘法師莫要掛心。”才幾句話就翻了臉,國統王法師被弄得不知所措。
玄奘反過來寬慰道:“無礙,無礙!彖法師與貧道已然毫無過節可言,他定是有別的原因而心情不佳,說話自然會受其影響,此事可以不記心。”
孟贏溪繞走到附近查知屋裡多了兩個人,於是加快腳步往回趕,她這剛到門口附近就與怒氣衝衝的彖法師撞上了。
悟空以僧禮默口相見,彖法師非但不理不睬,還呲牙惡相徑直而去。
“這,這是什麼態度啊?”孟贏溪心下火了,她暗謅道:“此人的袈裟與眾不同,應是極其有威望的高僧,這般無禮就連普通人都不及。哼……自己都不能修行獨善,還做什麼所謂普渡眾生的和尚!”
進屋後,悟空在玄奘的引見下禮會了國統王法師,對方不計身份的尊卑,鄭重其事地還以了僧禮。
她心喜道:“這才是出家人應該具有的品格。”
國統王法師樣子渾渾噩噩的,其身體甚至還有些顫顫巍巍,叫人泛出莫名的擔心。老法師的話不多,已經是熱一句冷一句了,他的兩句話中間居然還會自己看會兒佛經,或者是打打瞌睡。
長年禮佛的坐禪習慣使得老法師端坐著也能香睡,他不時響起呼嚕,師徒二人因此而面面相覷,也不知其是怡然自得,還是隨遇而安,還是年事已高導致身體容易睏乏。
唐僧和孟贏溪原先以為老法師在聊無興趣時就會自行辭去,不承想,他非但不走,反而留下來了,連用齋就寢都安排於此。
孟贏溪心下唸叨:“國統王法師如此廝磨時光恐怕另有目的,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是要先以朝夕相伴的熟識來破解唐僧對其的隔閡與戒心,然後再慢慢說服他留下。”
果不其然,到了臨睡前,白日裡一直呈現萎靡狀態的老法師忽然精神大發,不住地勸說唐僧留下,並許以皇家道場的住持之職。
唐僧不答應,國統王法師就一直說話,連珠炮似的語言猶如唸經,各種道理滿天飛舞,各種情義遍地開花,這份執著與幹勁相比他白日裡弱不堪言的表現完全是判若兩人。
勸說一直持續到半夜,睡覺這事基本攪黃了,孟贏溪在人後一邊做鬼臉,一邊心裡嘮叨:“嗬……你這老和尚看似木訥,實則好有心機,自己白天睡夠了,現在來折磨我們,真是氣人!”
老人終究氣血不足,大動干戈強行精神的時間有限,講著講著自己還是困起了呼嚕,唐僧將人扶了躺下,這一夜算是平息了。
[次日之晨……]
麴文泰來了,他看了看仍在嗜睡的國統王法師,直言道:“弟子已叫國師請問過法師意見,不知法師意下如何?”
唐僧的回答很乾脆:“能夠留在這裡是尊王您對我的恩德,但是這不是我來到西域的初衷,所以……請原諒我不能留下。”
麴文泰心口一涼,力聲道:“我曾經跟隨先王前往中原,跟著隋朝的皇帝遊歷過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