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校尉起身引路,“別客氣,請隨我來。”
將人引至歇息的上等營房,王伯隴先行進去騰開床位,然後出來欠身迎道:“二位師父,因朝廷加強邊關的防衛,營內臨時增加了士兵,即便是輪值,這……這床榻與被褥的數量還是不足,僅剩一床可用,只好委屈二位將就將就,擠一擠了。”
唐僧見已歇息計程車兵都是兩人共擠一張小床,事實如此,他無奈地強顏歡色道:“無礙,無礙,如此便好,有勞校尉大人費心了。”
“那……法師就好生休息,王某告辭。”
王伯隴帶著滿腹的疑惑轉身離開,在他的暗中觀察之下,玄奘法師身邊這個號稱又啞又醜的纏頭蒙面弟子十分另類,其不僅身形與行走的姿態宛若女子,還會散發出陣陣令人潛動的香味。
幸虧孟贏溪易裝時就束了胸,走路也故意使以僵硬,否則真要被王伯隴識破,屆時,玄奘法師就成了名副其實的淫僧。
唐僧與悟空坐到床邊面面相覷了一陣,為了圓示親密的師徒關係,他們只好硬著頭皮合衣躺下。
床不是一般的小,很擠!只能側睡,還是擠。
共用被褥之下,兩人的體溫於緊貼中互相傳遞,“妖精”體香薰薰,唐僧失眠了,徹夜都在腹下唸經解脫,終是無解。
孟贏溪同樣尷尬,她從未與任何男子共寢過,結果第一次竟然是破給了和尚!
縱然她曾經談過戀愛,與男子有過一定程度的肌膚之親,但玄奘的男子氣息同樣嚴重干擾了她的睡眠,玄奘碰臉就驚慌的體會更是讓“妖精”揪心他此刻的感受,失眠也隨即降臨。
[次日……]
師徒二人迫不及待地早早就起了煩惱之床,去營房外呼吸涼涼的清新空氣,他們沒有敢互相言語,但此時無聲勝有聲。
王伯隴因習慣起得也早,出門就見法師已站在院中。他想過去與之打招呼,卻注意到對方似乎是在寐眼唸經,不便打擾,於是就轉身去命廚房趕快準備齋飯。
特供二人的齋飯過後,唐僧言別。
除了麵餅與馬料,王伯隴還特意去取來軍隊專用的大皮囊和馬夾贈予師徒二人,他道:“恕我直言,法師不必走向第五烽,那裡是邊關的最前沿,有重兵把守,我與那裡的校尉生疏,沒什麼交情,聽說此人冷麵黑臉不通人情,又不信佛,恐怕會發生意外。”
唐僧十分動容,“感謝校尉大人提醒,還請大人指點路途。”
王伯隴帶人出烽臺數裡,他使手指路道:“你們可從此西去,約莫百里許有一野馬泉,屆時去那裡取水補充便可。”
幾番感謝過後,唐僧與悟空馭馬西去。
從這裡開始,師徒二人才算踏上了莫賀延磧,“山川殊物候,風壤異涼溫,戍古秋塵合,沙塞宿霧繁。”這磧長八百里,古稱沙河,也就是大戈壁。
“雲沙泱漭天光閉,河塞陰沉海色凝。”礫石鋪蓋的大戈壁是最可怕的路段,巨大的荒漠裡上無飛鳥,下無走獸,也無水草,是行旅人最艱苦的途程,甘願為利益挺而走險的商隊大都於此處蒙難。
行出一段路,看著綿亙浩瀚的荒涼戈壁,孟贏溪散了[逆血易],摘下面布,“哎喲,很長時間不得說話憋死我了!”
玄奘聽聲轉頭,帶著愧疚的神色接話,“悟空,昨夜就寢之事實屬無奈,還請你……”
“呵呵,互有得罪,毋再提它!”
孟贏溪迅速打斷了他的話,並重起話題,“誒……師父,此前你可曾想過西行之路是眼前這個樣子的?”
他苦笑,“想過,卻沒料到比想象中的更為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