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趁著穀雨出去砍柴,肅肅偷偷爬上自家視窗那棵大樹,找了許久才發現靠近自己窗戶的那一頭有幾片葉子破損了,如若不是這棵樹靠近自己窗戶旁的枝杈少,恐怕肅肅一時半會也不容易察覺。重新從樹上爬下來,她抖了抖裙子,彷彿沒事人一樣,又去了廚房準備午飯。
這天夜裡,先一開始肅肅還能挺著不睡,可畢竟小兒體質,慢慢也隨著假睡人也迷糊起來,就在她要沉入夢鄉的時候,外頭砰砰傳來聲響,肅肅一個激靈就坐了起來,穀雨更是一把將肅肅抱在懷裡,就滾到了床裡頭。肅肅揪著穀雨的衣襟,轉頭看向窗戶,原來那砰砰的響聲是由什麼拍打窗戶產生的,黑夜裡,連點光都沒有,如果是一般小兒怕早就被這詭異的情形嚇住了,就連穀雨這樣的習武之人,臉色也不大好看,連句話都沒有。
肅肅閉上眼,再認真聽了聽,若是人在恐懼和驚慌的情況下,真的可能自己嚇唬自己,這聲音剛剛聽著像是什麼拍打窗戶,可等到靜心再聽,便知曉是什麼人用東西投擲窗戶所得,並非拍打。肅肅想了想,這段時間來遊說自己的,無非就是謝氏和宋氏,要麼就是有女兒的良悌,這麼多人當中疑點最大的是謝氏,畢竟李秀如曾經在言語上嚇唬過自己,但偏偏是因為如此,肅肅沒有懷疑她,理由沒有別的,李秀如這樣的女子,好面子又自詡皇女風範,絕對做不到半夜三更投東西這樣的損事,因為她豁不出去。再說肅肅的二姐,宋氏的閨女李妍如,天真傲嬌,有點蠻橫,但這樣嬌滴滴又怕苦又怕累的女孩子,就更不可能和她媽半夜不睡覺來搞事了,如此係數下來,肅肅一邊將懷疑的目標定在李敏如身上,一邊又在考慮這事兒是不是其他人讓宮女們做的。
就在穀雨平復心理,想要問是誰的時候,窗外的聲音停止了。
穀雨想要出去看看,但肅肅能感覺到他微微顫抖的脊背,便假裝害怕道:“小穀子,我害怕,你別出去。”
穀雨將肅肅緊緊抱著,又重新躺回到被窩裡,靜了半天他才低低道:“這世上真的有鬼麼?”
肅肅暗笑這孩子強撐,便抱住穀雨,在他懷裡蹭了蹭道:“我們又沒有做壞事,就是有,也不會來抓我們。”
穀雨在黑暗中點點頭,頓覺羞愧,公主那麼小的孩子都不害怕,他一個十歲的男孩子居然怕鬼,這簡直是他的失職,是他的失敗。
“對,姑娘有奴才,就什麼都不用怕。”
接下來幾天,就跟想要挑戰肅肅心裡底線一樣,先開始只是半夜敲窗,然後是伸向外頭的枝頭上被人摸了類似鮮血一樣的硃砂水,再然後竟然還開始扔一些死老鼠的屍體,弄的夏天的庭院裡味道格外難聞,肅肅終於忍不下去了。
“去,把良悌以上的女人都給我叫來。”肅肅換了身公主的宮裝,戴上頭面與飾品,又將刻有公主封號的玉牌掛在腰間,甚至連金印和冊封金冊都拿了出來放在托盤裡,她就不信了,這幫子女人還反了天去。
崔氏當聽到公主傳喚的時候,心裡總覺的有點發憷,她拉著李貞如反覆道:“你說這事兒不會露餡吧。”
李貞如笑著道:“露餡又關我們什麼事兒?”
“可……”崔氏想想太子妃當年的手段,隱隱有點後悔。
“娘,你怕什麼,我說什麼了?還是做什麼了?我這幾天老老實實待在房間裡,就算說我傳了什麼話,也不過就是抱怨了下環境,誰還能拿這個定我的罪?”李貞如有恃無恐道。
崔氏琢磨琢磨也覺著有理,就帶著女兒出了房門,正好在院子裡碰見喬氏和李敏如,兩人點點頭笑著就錯過去了。
可是後頭跟著的喬氏總覺著崔氏怪怪的,她低頭再看向女兒,又覺著自己想多了。
☆、第十章
人陸陸續續都來齊了,一見肅肅那一身的行頭就知道怕是有什麼大事發生,於是進門就都閉了嘴,老老實實找了位置坐下。
肅肅不是沒想過這事兒有可能是沒孩子的嬪妃做的,但是想來如果她真的被嚇著了,那麼出頭的絕對會是那幾個有孩子且身在高位的嬪妃有資格安慰她,甚至搬進來與她一同住,所以就算是沒有孩子的嬪妃做的,除卻她本身與自己有仇外,那她背後絕對是有人挑唆以及指使。如果今兒這風氣剎不住,肅肅想也知道自己往後的日子不會好過。
“各位如果在宮裡,我還要尊稱各位一聲娘娘。”肅肅往後靠了靠,讓大家都能看到桌上的金印和金冊,幾位嬪妃看了一眼都忍不住低下頭,死死揪住帕子,她們都是上了玉蝶的人,曾經也有冊封金冊,只可惜隨著太子倒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