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炎卓瞪我瞪了半天沒出說話來,終於重重地坐回椅子上,用力地抓了抓頭,無奈道,
“你這人性格怎麼這麼討厭!”
我淡淡道,
“我只照自己的想法做事,我不想做的事,你求我也不會做的!”
他瞟我一眼,
“怪人!”
我淡淡笑道,
“我已說了我是個很任性的人,我喜歡劍,但並不喜歡殺人,我殺那些人,只是為了我的理念!”
楊炎卓露出肅然起敬的樣子,
“你真是個悲劇人物!”
我冷冷看著他,
“你比較像個喜劇人物!”
他大笑起來,拿起茶杯道,“冷兄,我敬你一杯!雖不知道邪尊準備多少卑鄙地手段對付你,但是!你不準死!”
我決定和他乾杯,仰頭把杯子裡的茶喝光,他笑道,
“想不到喝茶也能喝得這麼有豪氣!”
我道,“分別不再於茶還是酒,而是在於心情!”
他大笑起來,我也露出微笑,心中有種溫暖的感覺,一種能驅散那侵入骨髓寒意的溫暖。是否就是這種感覺,讓我如此執著於“朋友”二字呢?
我一向不喜歡對不相干的人使用我的劍,邪尊好像很瞭解我的心意,體貼地撤去了所有的崗哨,還站在大廳門口迎接我。
初見邪尊我是有些吃驚的,他比想像中要年輕很多,並沒有什麼陰沉或殺氣,他平平常常地站在那裡,無害的像一隻家貓。
可我知道他就是邪尊。雖然他並沒有什麼特別邪惡或高貴的氣質,他的長相很好看,稱得上是個美男子,卻不是驚人天的那一種。他的衣服上也沒有寫著邪尊兩個字,但我知道是他。
也許是嗅到了同樣的氣味,習武的人,特別是習武多年的人,有時會嗅到和自己同樣是高手的人的氣味。
邪尊露出微笑,看起來像一個無害的普通男人,他笑道,
“這位就是冷無夜冷莊主吧!久聞大名,今日一見,如此高傲清雅,確又鋒利如劍、高潔如遠山雪梅之人,這武林中,非冷兄莫屬啊!”
他一連串的大帽子壓下來,卻不會給人以作做的感覺,配以那樣真誠至溫暖的微笑,讓人只覺得他是真心讚賞。可是我是來殺人的,並不是說話的。
也許是我的眼神說出瞭如此的話,邪尊笑道,“殺人是一件很大的事,也是要挑時辰的,冷莊主不如隨我進去喝一杯,再戰如何啊?”
我冷冷地答,
“我不是來喝酒的。”
邪尊大笑,“我只是見到莊主這樣的妙人,不覺傾心,想多敘幾句罷了!”
“沒有必要,”我搖頭,“既然即將一決生死,又何必多言。”
邪尊嘆道,
“雖然我知道我這樣說,莊主一定嗤之以鼻,但仍忍不住要說,莊主可否助我……唉,還是算了,只覺和這樣的話似乎汙了莊主!”
我不明白他說這樣的話有什麼意思,只是握住劍柄,並不想廢話。他慢慢走向我,笑道,
“決戰前,可否記住我的名字,我叫風晉月!”
我搖頭。
他嘆息,
“冷莊主連我的名字都不屑於記嗎?”
我不語,我從不記多餘的東西。他又道,
“話也不屑於和我多說?”
……他已站入可以一戰的距離!
我盯著他,心中已慢慢開始興奮!出劍的時候,我常常都會這樣!我想我就要迎接我生命中最燦爛的一刻!
我即將刺出的那一劍,一定會很美……
風晉月嘆道,
“似乎只有和莊主一戰,才能真正讓莊主開心。那我風晉月今天就捨命陪君子……”
“尊上!”突然傳來一聲急呼,雪姬從殿後跑出來道,“尊上您想幹什麼?!我們的計劃明明不是……”
風晉月猛地地抬手,止住她的下文,向我微笑道,
“見到莊主的人,不知為何讓我突然厭惡起以前玩的那些卑鄙的把戲來,也許我早該找你一敘!我現在……”他微微眯起眼睛,語氣溫柔道,“突然很想嘗一嘗,冷無夜那絕世的劍,刺進我的心臟時,是否也是像冷無夜你這個人一樣,有這樣一種……寂寞的感覺……”
我手已握上劍柄。他站在我的面前,身前沒有一絲破綻。是強敵!我已感覺到他的殺氣,極純的殺氣,和他之前卑鄙的手段並不相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