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酸白菜和蘿蔔。菜園子裡的新鮮大白菜與蘿蔔,她留了一半,給蓋了一層厚厚的高粱杆,上面還又蓋了幾捆茅草當保溫層。她沒有象村裡其他人那樣,把白菜蘿蔔全挖回家下窖貯存。她覺得下窖也比不上長在地裡的新鮮。
第五天,姜春花冒著風雪過來了。她來找醜姑做針線活,並且把上次幫醜姑整好的鞋底子等物全拿過來了。
“弄了這麼多?”醜姑驚訝的問。這裡足足有十多雙的份量呢。她給的那點東西,應當不夠啊。
“反正冬天沒事幹,多做些出來,慢慢穿啊。再說了,你家人多,一個人還分不到三雙呢。”姜春花笑道。原來醜姑的娘雖然會給兒子和自己做些鞋子,但整鞋底這等粗活兒,還是姜春花和姜奶奶先幫她弄好。所以,她娘取了六雙鞋底子走了。二雙她自己的,兩個兒子一人二雙。剩下的就全是醜姑的,共有五雙。一年四季的都有。
姜春花臉上已經消了腫,但還有些青紫的痕跡。可見姜奶奶那一巴掌用了多大的氣力。她雖然是個女人,可是常年幹體力活,力氣可不小。這幾天,姜春花沒出過門,整天關在家裡整鞋底子。
姜奶奶對她的內疚稍縱即逝。她整天都在關注姜大牛的腳,又是覺得桔子沒賣出去,心裡煩燥,也不管姜春花。
村裡人也有冒雪出去賣菜和賣桔子的,但姜家沒人能出去,姜奶奶自己想出去也不敢,怕自己年紀大了,揹著重物走不了這麼遠的路。要是她再生病了,就真的沒辦法了。給姜春花看病,用去了三十斤桔子,和六十多個錢,著實令她肉疼,使她越發不想看到姜春花了。
兩人邊做活邊說閒話,不知不覺的就說到了姜春花捱打的事情上。
“你奶奶幹嘛把你打成這樣?”醜姑不解的問。
在她的印象中,姜春花脾氣非常好,人也十分勤快,姜奶奶吩咐的事情,她一向都完成的非常好。就是姜奶奶罵她,她也不可能頂嘴。醜姑認為姜奶奶也不至於因為姜大牛自己扭傷了腳,就生這麼大的氣,爆打姜春花。她很懷疑姜大牛說了什麼不中聽的話。
“嗨,也不過是因為我喝了一碗雞湯。就是上次你給的那隻醃山雞。平時家裡有點好吃食,都是大牛的。”姜春花輕描淡寫的說。
其實她也恨奶奶太狠心了,她都是快要出嫁的大姑娘了,就為她喝了幾口雞湯,就狠心煽了她一大耳刮子。奶奶雖然平時也會罵她,但真還沒動過手,前幾年,她還小的時候,奶奶氣急了也只是在她身上拍打幾下,就算是疼也就是當時疼一下。而不象這回,差點兒把她牙齒都打掉了。
當時奶奶臉完全氣變形了,好象她喝雞湯,是件天理不容的事情一樣。這一耳刮子,不僅打的是她的臉,打的也是她的心。她對這個家已經完全失望了。
“不至於吧?難道你們家,一直是他吃好的,你吃差的?”醜姑不敢相信的問。
姜春花苦笑幾聲,才說:“哎,我習慣了。”
醜姑完全不能理解,以前吳獵戶在時,姜家可沒少吃山雞野兔子,至於嗎?又不缺這點子東西。在她的想象中,了不起是姜大牛吃大部分,姜春花吃的少而已。哪裡想到,因為一碗雞湯,姜奶奶能把姜春花打成這樣。
其實,她沒想到的是,現在的姜家可不比以前了。吳獵戶不在,不僅僅影響到吳家的生活,還影響到姜家了。以前的姜家真是沾了吳獵戶很大的光,重活吳獵戶幫他們幹了一大半,山雞野兔子隨便拿給他們吃,平時零嘴兒,衣服布料也沒少給過。
可現在呢,姜奶奶把家裡的銀子全拿出去給姜大牛訂親了,原本他們家常吃的山雞也成了稀罕物,其他好東西就更別談了。所以,一見到春花居然敢大大咧咧的喝雞湯,姜奶奶那個火氣就直往腦門竄了。
她生氣不僅僅是因為姜春花喝了雞湯,往深裡說,她還在生氣醜姑沒有多拿些山雞野兔子給姜家。以至於,現在姜大牛都難得吃上一頓肉食了。
這時候,醜姑無比慶幸,她不用嫁給姜大牛。有這樣的家庭環境,姜大牛的性子能有多好,能有多會照顧妻小?實在值得商榷。她甚至懷疑,姜大牛根本就不會把老婆當人,要是連生兩個女兒,估計他還會打老婆呢。而姜奶奶這麼強勢的性子,嫁到他們家的媳婦兒,日子只怕也不好過呢。
不過這事也說不準,她知道姜大牛的未婚妻是個大美女,要是大美女有手段拿捏得住姜大牛,姜家的日子只怕就更加好看了。醜姑的思緒已經發撒到天外去了,原本就不熟練的針線活,就更加亂成了一團麻了。
姜春花連忙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