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迎客居,穿過大堂,徑直上樓。
“蘇姑娘……”一個年輕而明亮的聲線。按理說有這樣好聲音的人樣貌也不會差。“蘇姑娘……”本姑娘忙著逃命,沒工夫理你們這群花花草草。
這人還在叫。
我轉過頭朝樓下望去,在一片痴迷的目光中看到大堂角落坐著三個錦衣華袍的英俊男子,其中兩個看起來大概20歲出頭,另外一個大約十六七歲,正站著朝我揮手。經過剛才的視覺摧殘後,不由得對他們生出好感,還是美男順眼啊!
看起來挺眼熟,“你認識我?”
“蘇姑娘,前幾天你幫我奪回了荷包,我是特地來向你道謝的。”
哦~想起來了。
那天我正在陰涼的小巷裡蹲著吃糖炒板栗,一個不長眼的突然衝了進來把我撞倒了,板栗撒了一地。於是怒火攻心,逮住那人一頓好揍。沒想到無意間做了件好事。
“道謝?”怎麼謝?金銀珠寶還是華衣美食?統統不要客氣,獻上來就是了。
從來不做好事,好不容易做了一件人家就報答上門了。看來以後要多做好事才是。
“是。還請蘇姑娘下樓一聚。”
我慢悠悠的晃下樓,毫不客氣的入座。抬眼打量桌前的三人。
剛才跟我說話的大男孩身穿寶藍色長袍,劍眉星眸,神采飛揚,英俊瀟灑一個小帥哥。再看向旁邊一個穿藏青色長袍的青年男子,嗯,濃眉大眼,尚可,就是一臉憨相,把嘴合一合吧,老張著嘴容易流口水。最後去看那個穿暗紅長袍的,嘶~極品。一攏上好質地的暗紅色衣袍,繡著蔓藤類的同色紋樣,滿是韌性的腰間收於一條黑金色帶子,將其身形襯托得更加風流倜儻、浪蕩不羈。那狹長深邃的鳳眼,流轉出蠱惑的神采。殷紅色的唇畔,微微上仰出誘惑的弧度。這個男人,簡直是女人的春藥!
就在我打量他的時候這個春藥男也在大大方方的觀察我。
“姑娘信天主教?”他的目光落在我的領口。
我低頭一看,那個銀色的十字架在剛才的打鬥中露了出來。
“不信。信神不如信自己。這個是我父親回國前留給我的。他是個法國傳教士。”
沒錯,穿回了三百年前的中國居然變成了半個白種人。
這個身體是法國傳教士布朗斯與秦淮名妓蘇柔然的愛情結晶。
這是一個不怎麼精彩的故事。15年前,蘇柔然與布朗斯相愛,自己贖身後與布朗斯生活在一起,不久後生下了蘇懷暮。在蘇懷暮6歲時布朗斯想念祖國想要帶著蘇柔然母女回國。蘇柔然卻執意不肯去。布朗斯沒有辦法,答應回國將那邊的事情處理好就回來,再也不與蘇柔然母女分開。沒想到的是布朗斯一去就再也沒有回來,蘇柔然等了一年又一年,由希望到失望最後終於絕望,在今年年初鬱鬱而終。臨終前蘇柔然將女兒託付給家裡多年的老僕人李媽。辦完蘇柔然的喪事,家裡的錢已經剩下寥寥無幾,南京的生活費用又高,徵得蘇懷暮的同意後,李媽賣掉了蘇家的房子,帶著蘇懷暮前往李媽的老家——紹興。半路上遇到了劫匪,李媽和另外幾個僕人不幸被殺。蘇懷暮拼命的逃了出來。飢寒交加之時被在外巡視商號的富商邱耀祖救起。邱耀祖貪圖蘇懷暮年輕貌美,一路上噓寒問暖關懷備至。而蘇懷暮在14歲前從來沒出過門,社會經驗少的可憐,便輕信了邱耀祖,乖乖的隨他回到了京城家裡。一回京,邱耀祖便把蘇懷暮軟禁起來,張羅著要娶她為妾。蘇懷暮這才反應過來,抵死不從,然而一個弱女子能翻起多大的浪來。我就在蘇懷暮絕食的第四天來到了這個世界。
至於原來的蘇懷暮的靈魂哪去了?不知道。也許是餓的香消玉損去了閻羅殿,也許是我的到來把她擠到了九重雲霄外。反正如今這個身體是我的了。
這可是個大大的便宜啊!
這個身體才十四歲,比我原來身體的年齡小了正好一輪。原先就在感慨青春易逝,如今正好有了機會重過一遍花季雨季。
在現代我就羨慕混血兒美貌又聰明,這次願望成真。這個身體結合了白種人和黃種人的所有優點。精緻立體的天使五官,凹凸有致的魔鬼身材,最讓我滿意的是這身肌膚。一般說來,白種人的面板雖然白,卻毛孔粗大,汗毛濃密,而且一出汗容易有異味。黃種人的優點是肌膚細膩柔滑,缺點是肌膚髮黃。膚白如雪是所有黃種人的夢想,文學作品中關於“膚如凝脂”之類的描寫不過是文人的美好理想。而蘇懷暮既有白種人的天生雪膚,又有中國人的細膩潤滑,全然不見毛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