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了一股淡淡的腥味。樂浩有種不好的預感,加快了腳步,向屋中走去。
零星的血跡,沿著門向裡滴著,血止住的地方,是倒在地上的文祿。他的後背大約胸口的位置上,還插著一把長箭。
快步走到文祿身邊,扶起了他,“文將軍,你怎麼了!是誰下得手?”
看著樂浩,文祿不禁冷笑,“想讓我死的,不是你嗎?”
樂浩心中一陣悲哀,從他的立場上,他是敬畏他的,只是,道不同不相為謀。李家對他有知遇之恩,縱然改了朝,他所效忠的,仍舊是李家。“文將軍,末將敬你,但主子有命不得不從。”
“你的主子,可是李家後人?上次來得那個少年。”文祿問道。
點點頭,樂浩看著文祿,對他又是多了幾分敬佩。他身帶箭傷,卻絲毫沒有表現出他的軟弱。就如同今早在朝堂之上,“將軍,皇上問你的時候,你為什麼不否認?”
“清著自清,白者自白。皇上對老夫已經有了疑心,多說也無益。”文祿的眼中有一種悲傷,當初他背叛米朝透了周家軍,如今,是他的報應吧……是那個少年,和他口中的清兒對他的報應。“樂浩,你可知,清兒是誰?那個少年又是誰”
“他們是皇后的兒女。也是我所知還活著的李家後人。”樂浩並沒有任何的隱瞞,從文祿的臉色上不難看出,他活不了多久了。對一個他所敬佩的將死之人,他自是不會隱瞞。
若是周敬翎沒有起兵,或許現在他便是他要效忠的人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他也算是值了。只是,他們又為何認識文欣。
“有件事,將軍還不知吧。米朝的公主,便是現在的柳淑妃。”
楊柳?是她?秦淮的柳姑娘?文祿瞪大了眼睛,一副驚慌的樣子。原本這一切都是因為她,或許,還包括了文欣和喬生的死……那接下去……“秀兒!秀兒!秀……”
情緒的激憤,加劇了血流的速度。臉色瞬間的慘白,只有一雙眼,還帶著最後的色彩。
嘆了一口氣。心中很是悲傷,卻沒有流下任何一滴淚。
用手合上了文祿的雙眼,又讓他的屍身靠在了牆邊。這才慢慢走出了將軍府。
廢后
在茗苑宮的後方,還有一處小花園。雖然不大,卻帶著一種別緻的清新。
在加冕之前這兒是君宛清最經常待的地兒,就連兒時搭得的鞦韆到現在也還掛在樹上。那時的她很是嬌小,每次都要父皇抱著她坐上鞦韆,再將她蕩得老高。
現在,她又一次坐上鞦韆,卻再也找不回曾經的記憶。
“主子,竹葉採來了。”思蘭走到了君宛清的身邊,手中的竹籃中裝滿了竹葉。
接過竹籃,便示意思蘭退下。小花園中,依舊只剩了她獨自一人。
用樹葉什麼編東西的手藝便是當父皇在這一點一點交給她的。
父皇告訴她,每個生靈都是有生命的,人無法改變生命,卻可以改變活法。每一個人都可以改變別人,同時也被別人改變的。
只可惜那時她還小,小孩是耐不住性子的,她聽不進,更是聽不懂,只是一次次告訴父皇她想要出去外面看看。這時,父皇總是嚴肅的卻告訴她,外面一點都不好,每個人都是壞人,都在費著心機害別人,等她大了,有能力保護自己的時候他再帶她出去。那時的她並不知道什麼叫做心機,只知道外面不好,父皇讓她待在宮裡是在保護她。直到後來,十二歲加冕之後,她更確定了父親的話。只可惜,她雖知道,卻還是不得不身陷其中。
“你在做什麼呢?”男聲,帶著一些寂寞的感覺。周敬翎在思蘭的陪伴下走到了那個小花園中。他見君宛清手中拿著幾片竹葉,目光卻是渙散著,身邊還零散著幾隻竹葉編做的鶴。
看向周敬翎,卻還是沒緩過神來,只是覺得眼前的人有些熟悉。
思蘭看了眼周敬翎,小步走到了君宛清的身邊,小聲提醒道,“主子,皇上來了!”
皇上……父皇……“父皇……來了?”小聲呢喃著,目光依舊迷惘的看著周敬翎。
思蘭著急的看著君宛清,又是小聲提醒道,“主子,你怎麼了?現在不是米朝了,是涵朝!”
涵朝……涵朝……許久之後君宛清才緩過神來,這才從鞦韆上下來,“臣妾見過皇上!”
示意思蘭退下之後,周敬翎才走到了君宛清的身邊,看著地上散落的竹鶴,輕聲問道,“這些是什麼?我記得你也給那個從政莛苑來的丫頭編過。”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