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抓蜻蜓和蝴蝶一樣簡單……”我拿開手掌,沒有說話。曲莫浮往我杯子裡倒啤酒:“你太敏感了,連本能都忘了……”光頭男人開始往臺上推左手,左手好像推脫著,光頭男人只是笑,推左手上他剛才唱歌的地方,左手有些被動的被推到臺上。“李遙怎麼沒和你一起來?”我有點害怕曲莫浮說的太多。曲莫浮的眼神異樣了一下,轉臉看著左手的方向,沒有說話。我聽見有音樂響起來,左手低頭看著手裡的麥克風,坐在光頭男人最初唱歌的地方。我聽見左手的聲音從麥克風裡傳了出來,是張鎬哲的那首《不是我不小心》:“從來不敢仔細看你只怕就此迷失自己雖然你不是我的唯一神情卻叫我無法逃避只希望默默的吸引你到底付出真情幾許雖然你從不曾在意我仍深深的責備自己不是我不小心只是真情難以抗拒不是我存心故意只因無法防備自己不是我不小心只是真情難以抗拒不是我存心故意只因無法防備自己想告訴你我的心情你並不是我的唯一雖然你說你不在意我怎麼可以原諒自己……”然後,我聽見曲莫浮有些自言自語的聲音。曲莫浮說:“十八,人有私心,不一定是愛上誰了,比如我,比如李遙,再比如你。”羈思左手的聲音在黯淡的酒吧裡,幽幽遠遠的,我轉頭看著曲莫浮:“你真不像學生,一點兒都不像。”曲莫浮轉著手裡的啤酒杯,好一會兒沒有說話,光頭男人開始給左手鼓掌。“十八。”曲莫浮的眼神有些異樣,“你們想測字,都可以來問我,那麼我想測字呢?我又要去問誰呢?你不高興了可以放開了喝酒,可是我不高興卻不沒有辦法放開了去喝酒,因為我知道即使我喝了酒也還照樣是不高興,很多你們看不到的東西,我卻看的清清楚楚的,我永遠沒有辦法像個未知的人一樣生活,我也很想象路芳菲那樣,高興了就可以放肆的去笑,不高興了可以放肆的嚷,一張臉上可以掛滿悲歡離合,哪怕是路芳菲任性,對我來說都是奢侈品……”我終於明白,曲莫浮喜歡路芳菲什麼,我以為瀟灑俊秀如翩翩佳公子的曲莫浮,一眼洞悉十年事,還有什麼事情能讓他不快樂?可是,很多東西都看透了,還能看到快樂嗎?“我怎麼可能還會有當學生的快樂?”曲莫浮的嘆息,在黯淡的酒吧裡,慢慢的稀釋開,蔓延成了一種寂寞,一種別人沒有辦法跟上他的寂寞,象他喝下的啤酒。左手從臺上走下來,之前唱歌的光頭男人熱情的擁抱住左手,左手淡淡的看了我一眼。曲莫浮有了醉意,慢慢伏在吧檯上,我不知道他是自言自語,還是在跟我說話。曲莫浮的聲音有些飄忽不定:“我知道,李遙最先認識的你,有朋友是最快樂的事情,我不懂詩詞,可是李遙也不懂測字,都說愛情有排他性,其實朋友也一樣,人這輩子可以有很多朋友,可為什麼都說知己只是一個呢,唯一一個最能知道自己信心心思的人,那樣活著是不是不寂寞……”左手走過來,坐到我身邊,看著伏在吧檯上的曲莫浮:“他怎麼了?”“喝多了……”我推推曲莫浮。曲莫浮從吧檯上慢慢起來,眼神懶散,“我沒醉,左手,你都不知道上次我們學校校慶,我舞劍的時候,十八在臺下給我寫的詞,太……”我嚇了一跳,趕緊打斷曲莫浮:“沒醉啊?那你幫我測字吧,測字測字,就測,測‘談’……”“測什麼?”曲莫浮的眼神,又恢復了淡定,有些意味深長的看著我笑了一下。我有些無意識:“就測和別人溝通吧。”左手點了支菸,轉著手裡的打火機。“‘談’字從言從炎,互為依存,炎而上,所以我覺得,應該會談的順利,就是隻會越談越好,不會越談越糟。”曲莫浮看看我,又看看左手,好像笑了一下,“談者,和懌而悅言之。十八,所以你不要著急,對方說不定比你還著急呢,恩,彼此靜下心來,慢慢的,試著去了解對方,就會談的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