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給左手講過的那個公主和窮小子的故事,可能從來就沒有那個故事,那個只是潛藏在我心底的那些無可壓抑的心事,最後就成了故事,故事的主角是和我不相干的別人。可能我昨天晚上我根本就沒有做過什麼夢,那些都是我想當然的東西,透視著我心底那層薄薄的自尊,還有一些不相干的潛意識。4暮突然扯開襯衫撓了兩下脖子,我看見有青紫色的地方,“你脖子怎麼了?”“做春夢了,自己撓的。”4暮往麵包上塗著果醬,一臉的不屑,象個流氓,“年紀輕輕的,我又沒結婚,春夢都不讓做嗎?”左手冷冷的看了4暮一眼,站起身往外走,“我先下去叫車。”那天下午沒課,我在水房洗衣服,杜小兮端著臉盆兒,哼著歌兒進了水房,看見我愣了一下,站在水房門口好一會兒沒動。我沒什麼表情的看了一眼杜小兮,接著洗我的衣服。杜小兮小心翼翼的把臉盆放我到旁邊的水龍頭,“洗衣服呢?”我恩了一聲,用板刷刷著厚厚的牛仔褲,水房的水涼涼的。“十八。”杜小兮揉揉鼻子,緊張的看著我:“最近,都沒怎麼看見你,我其實……”我用力的刷著牛仔褲,沒有說話。杜小兮低著頭,好一會兒沒說話,臉盆裡裝滿了水,往外淌著,我伸手把杜小兮前面的水龍頭關上。“我想畢業後回家考公務員,現在大學都並軌了,找工作不好找。”杜小兮開始嘩啦嘩啦的洗著臉盆中的衣服,“我們家不像祝小希家那麼有門道兒,我只能回去考公務員……”寬大的板刷累的我手腕疼,牛仔褲的褲腿被我刷的發白,杜小兮的臉盆裡往外溢著泡沫。“現在考公務員也競爭的厲害,我們鎮本來就小,要是能入黨,就會有優勢。”杜小兮甩了甩手上的泡沫,低著頭:“在學生會里不容易入黨,祝小希說在院團委就沒問題,她說她會幫我,我綜合成績排序不高,連院級三好學生都評不上,校級三好學生就更不行,也拿不上獎學金,所以只能靠祝小希……”我扔了手裡的板刷,冷冷的盯著杜小兮:“所以你們就算計我?”“沒,我沒那樣……”杜小兮惶恐的看著我,“我什麼都沒想過的,我真的什麼都沒想過……”我看著杜小兮笑:“但你現在還是想了。”“那是祝小希後來才跟我說的……”杜小兮看著我,閃躲著眼神。遊淌晚上我在機房打了一晚上的雜誌稿,手腕酸的都不像是自己的,我揉了好久。一個研究生的師兄一邊看看手錶,一邊收拾著收課本,朝我笑:“你比我們還拼命,我都好久不來機房上課了,毛可說,真應該讓我們看看你是怎麼生活的,就知道我們自己有多浪費生命了。”“哪有?”我笑著收拾著有些凌亂的雜誌稿。青春的韶華時光,本來就是用來輕鬆讀書,或者看圖書館中厚厚的小說,有些小說的頁都發黃了,翻在手裡的感覺肯定讓人的心情都沉甸甸的。我想起那本借了一個月,卻沒有看完的《牛虻》,每次回宿舍,洗漱後,躺在床上,在昏暗的充電燈下翻著,翻著翻著,我就睡著了,真是對不起那本書。有時候夢裡還是泛黃的書頁,上面都是模糊的手指印,一層一層的被風吹起。“今天我鎖門,你先回去休息吧,多做眼保健操,你眼圈都黑了。”研究生師兄開始關那些沒有關的計算機。我打著哈欠,出了機房,好到十一點了,也該回宿舍了。路過自習室的時候,我看見裡面還有燈光,我有些好奇,研究生機房所在的教學樓,是最舊的幾個教學樓之一,一般學生都不回選擇這個教學樓上自習,因為光線黯淡,而且距離宿舍也很遠。大家都會去光線最好的綜合樓上自習,除非是期末考試前後,綜合樓的自習室都滿了,這兒的自習室才有學生過來複習。我小心的從自習室門口往裡面看,竟然看到了徐娜,空空的教室裡只有她一個人。徐娜呆呆的看著課桌上的教科書,竟然還在小聲的哭泣。我突然覺得徐娜很可憐,現在不管她去哪兒,只要有學生的地方,都會背後對她指指點點,有時候,人真的不能做錯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