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真拔腿就跑。更別說赫連定若不是失蹤,這位陛下早就已經前往夏魏交界之境去迎接他了,而且連儀仗和人馬都是現成的。
一群大臣越想越急,越想越擔憂,夏地胡族要反,我的個老天爺,這個時候拓跋燾去,不是明晃晃告訴那些胡人“快來抓我”嗎?
文武百官們愁的要死,拓跋燾還在火上澆油:“當初起用王斤,也是我識人不清,再加上這王斤也勉強算的上我的表弟,這不但是國事,還是家事,我為國君,更是家主,他如此不馴,我要親自去讓他繩之於法……”
聽你鬼扯!
拓跋家開枝散葉這麼多年,你的表弟堂弟沒有一車也有一筐,各個犯罪了都要你親自執行“家法”,皇帝也不要做了,乾脆就開刑堂吧!
勸諫的官吏們將頭埋在地上,使勁地翻著白眼。
像是古弼這樣的刺頭,乾脆就直接跳了起來。
“陛下,若說家教不嚴,莫說這王斤身上毫無端平公主的血脈……”
拓跋燾搓了搓下巴。
‘咦,說的也是,這麼一想,這小子這麼笨也有原因。’
古弼氣呼呼地繼續叫道:“就這麼一個以權謀私之人,怎麼值得陛下為他去犯險?胡族隨時可能作亂,陛下還要在京中坐鎮才是!要說家教,這王斤的母親端平公主可是潁川王殿下的親姑姑!”
古弼伸手一指在武官前列的庫莫提。
庫莫提春天的祭祀一過就要去黑山走馬上任,已經沒有一個月了,被古弼突然這麼伸手一指,忍不住一怔。
古弼指著庫莫提,掃了一眼想要說話的崔浩,立刻搶先開口:“潁川王殿下是王斤的表兄,又素來公正無私,若是拓跋提王爺親自前去查證,必定不會徇私枉法,也不會殘害無辜……”
“花木蘭曾是王爺的部下,王斤又是王爺的親戚,肯定會不偏不倚,若是王斤真是罪犯累累,想必王爺定會大義滅親,是不是?”
古弼性格耿直,當場對著庫莫提就要一個答案。
‘這叫什麼問題?’
庫莫提哭笑不得。
‘就算他徇私枉法,難道還會當著朝中眾人的面承認不成?’
庫莫提心中暗歎這位大臣性格太過剛直,日後恐怕有禍,面上卻十分嚴肅地點了點頭。
“是,若他真的惡貫滿盈,我必大義滅親。”
那傢伙算是什麼正經親戚?不過是一個婢女的孩子被抱養罷了。
要是他上進又能幹,他提攜照顧一把也沒什麼,偏偏從小貪財又沒腦子,和他那引誘主人的生母一個貨色。
若不是他姑姑膝下無子,天天為他操心,他連看都不會看他一眼。
古弼一陣吵嚷,讓所有的問題都從剛才的“由哪位漢臣去”變到了“天啊陛下一定不能去”,直到現在“原來這裡有一個合適人選”上,可謂是風雲變幻,毫無痕跡。
拓跋燾心中大笑,面上還做出考慮的表情,鄭重地點了點頭。
“恩,這麼一聽,庫莫提確實是合適的人選,花木蘭信服他,他處事也公允,更不會冤枉好人。就這樣吧……”
他立刻下旨,完全不給其他重臣反應的時間。
“著黑山大將軍,潁川王拓跋提為特使,中書郎遊雅為副使,前往長安徹查此事。若王斤確實有罪,不必壓赴京城,當地論決!”
拓跋燾這邊下了旨,那邊就有舍人立刻揮筆擬旨,頒佈了下來。
庫莫提搖了搖頭接了旨,而廣平遊雅是漢臣,廣平遊家是毫不遜色與崔家和盧家的大族,聞名天下的“任縣三遊”——遊雅、遊明根、遊肇三人乃是士林文士的領袖人物。
三人之中,以遊雅文采最為出眾,遊明根德高望重,遊肇則為官清正剛直不阿。遊雅雖然也是漢臣,但和崔浩不太對付,認為他沒有名士的“氣度”和為官的“雅量”,但他畢竟是有威望的人,此時被拓跋燾點了出來,總算也能服眾,堵住漢臣們的泱泱之口。
最重要的是,這位中書郎好議人長短,若這王斤有過什麼罪責,就算是庫莫提想瞞也瞞不住,他非得將之昭告天下,弄的人盡皆知才滿足。
直到此時,還有誰不知道他們又被拓跋燾算計了?怪只怪這位君王素日裡太天馬行空,以至於所有的大臣一聽到“我要去”就嚇得半死,亂了方寸,否則何至於被牽著鼻子走?
一時間,長安之事塵埃落定,庫莫提帶著鷹揚軍去長安徹查,遊雅這位最會寫文章的大儒跟著一起去“監督”,眾臣再怎麼義憤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