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干人一想到日後自己可以吹噓“花木蘭曾經和我穿過一條褲子”,就忍不住滿面笑容,連看和赫連明珠也沒有那麼討人厭了,當下對著帳外兩人抬了抬下巴,笑著道:“走,我們進去把衣服送了。”
那羅渾從賀穆蘭說“我喜歡她”云云的時候就把無關緊要的人全部逐退了,好在看守王帳的都是虎賁騎的精銳,也都是極為崇拜賀穆蘭的年輕人,知道這話不能外傳,那羅渾一敢,立刻就走了。
“你們進去,我在帳外看著。”
那羅渾搖了搖頭,抱臂而立,替賀穆蘭當起門衛來。
若干人立刻把赫連明珠手中的褲子劈手搶過往地上一丟,再看到她胸前的汙漬忍不住露出嫌惡地表情。
“你這人……算了!先進去再說。”
兩人進了屋,正遇見狄葉飛和賀穆蘭氣氛尷尬。
但無論如何尷尬的氣氛,遇見若干人這種活寶,都是尷尬不起來的。
“火長你看,這都是我大兄派人送來的新夏衣,我都沒上過身呢!你儘管弄髒,保準你有的換!”他抖了抖一件白色的中褲:“這件是上好的細棉布,南邊過來的,又透氣又吸汗!”
他又展開一件光潔輕薄的中褲,“這是白綾布的,白頭蠶吐的絲,絕不貼身,最適合有傷口的病人穿!”
若干人興奮地把幾條褲子一件件說過,然後攤在賀穆蘭面前。
“火長,你看你想穿哪件,儘管說,我們給你換!”
他眨巴眨巴著眼睛,期待地等著賀穆蘭的答案。
結果賀穆蘭卻默默地扭過頭,把臉埋在了枕頭之中。
“咦……火長你這樣我看不懂啊……”
若干人沮喪地開口。
“我看這件很好。”赫連明珠挑出那白綾布的。“不貼身就不會碰到傷口,這天這麼熱,這個也夠輕薄。”
狄葉飛卻從一堆褲子裡挑出一件細絹的。
“這條是開/檔的,容易方便,用這個。”
赫連明珠一直摸不清狄葉飛是男是女,但見他長相無論如何也生不出他是男人的心來。而且女人都愛比較,狄葉飛從一進帳她就偷偷打量過,不得不承認若真論長相,自己和這狄葉飛大約平分秋色,可她如今是宦官打扮,又刻意扮醜,要論氣質和風韻,自己就不及這狄葉飛太多了。
畢竟他是染霜的玫瑰,鏗鏘的美人,而自己只是個小毛丫頭。
而剛才他熱嘲冷諷的話,讓賀穆蘭說出“我只當她是妹妹”,在她聽起來,倒像是在心上人面前急於撇清什麼似的,此時更是看狄葉飛不順眼。
女人就是這般奇妙,她也許心意不定,但畢竟是未嫁之身,在幾個男人之間比較,又是暗戀,實在是算不得什麼過錯的,可若真的被人拒絕,說無意,那錐心之痛,就不是能用“我反正是暗戀”來安慰自己可以緩解的了。
她覺狄葉飛不好,便不同意他的選擇,更何況女人都比較排斥這開檔的褻褲,覺得猥瑣,便說咬死說拿白綾布的好。
狄葉飛也看赫連明珠不順眼,覺得一個宦官長得妖媚似婦人,還扭扭捏捏,一看就是會壞人節/操的人,拿著那開/檔的褲子就不放手。
兩人怒目相瞪,似乎都能感覺到兩人身上爆發出來的磅礴怒氣,賀穆蘭聽得想死的心都有。
“花將軍,我現在就幫你穿!”
赫連明珠氣的理智全無,再也不管什麼羞不羞,伸手就要去抓那被單。
狄葉飛伸手擒住她的手,冷笑道:“你已經弄髒他一條褲子了,哪裡敢再勞你動手,我來穿!”
他拿起開檔的褲子。
“都給我走!我就這樣最涼快!”
賀穆蘭將牙咬的嘎嘎響,扭頭看向若干人。
“把他們拉走,我就這樣了!”
“那怎麼行,我還……”
‘我還想和好的穿一條褲子呢!’
若干人把要到嘴巴的話活生生吞了下去,變成了:
“……我還怕你著涼呢!”
“我給他穿!”
“你算什麼東西?我看你是無根之人,才怕這開檔的褲子吧?穿我這個!”
兩人大聲爭執了起來,狄葉飛畢竟是男人,抓住赫連明珠的手,赫連明珠便覺得有一雙鐵箍箍住了她,再也不能動彈。
但狄葉飛抓了她,自己又拿著一件褲子,便再也沒有手去掀那被單了。
“右賢王,我說過花將軍如今不宜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