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他此刻的眼神,只能低垂著眼簾,聲音很輕,但是每個字卻都是堅定的。
“爸爸,我知道,您一直都對我很好,像我這樣的情況,如果不是5年前碰到了您,如果不是您在那個時候願意伸手拉我一把,我想我現在根本就不可能會有今天這樣的成績。我嫁給了景蓮,進了你們喬家,我就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要成為景蓮真正的妻子,我知道他的心,並不在我的身上,而我也從來不奢求所謂的愛情,但是我曾經是真的這樣想的——只要您要讓我做什麼,我就想去做什麼,就這樣報答您一輩子。所以我以前學的是美術,我喜歡畫畫,但是您覺得我應該去學工商管理,所以我義無反顧地放棄了自己的愛好,讀了5年的工商管理。可是我現在才發現,這樣的報答,不是報答,我一味按照您給我指的一條路在走,卻從來沒有想過,這條路走下去,到底合適不合適。”
“對不起爸爸,我真的不能和景蓮這樣繼續下去,我們之間沒有感情,兩個人在一起,也永遠都是爭執,就像是您自己說的,您年數已高,其實您什麼都不缺,可是我和景蓮卻不能給您帶去您最想要的我和他沒有感情,沒有徹底在一起過,我也不可能為他生兒育女,我想過了,這是對您最大的傷害,我不能這麼自私,一邊享受著喬家帶給我的光環,讓我過的無憂無慮,一邊卻對您陽奉陰違。我不想再這樣繼續下去——”
子衿說到這裡,頓了頓,她因為緊張,下意識地動作,就是拿用自己的手掐著另一隻手的虎口,她依舊沒有抬起頭來,自己沒有繼續說下去,喬世筠似乎也沒有說話的打算,書房裡一片寂靜,彷彿是隻有此起彼伏的兩道呼吸聲。
喬世筠身體的關係,呼吸顯得更是沉重一些,子衿有些惴惴不安,很怕他會不高興,這個長輩,是她除了自己的父母之外,最尊重的一個人,也是她生命之中,最感謝的一個人,她不想讓自己的任何一個決定,影響他的心情,但是同時,她也渴望著他能夠諒解自己。
人,有時候真是矛盾的綜合體。
卻也都是,那麼的自私。
她不想否認,自己現在一門心思想要和喬景蓮離婚,多少,還是有點顧彥深的影響,因為和顧彥深已經走到了這一步,沒有辦法再若無其事地和喬景蓮演戲。
是的,連同演戲,都已經演不下去了。
子衿深吸了一口氣,從沙發上站起身來,她繞過了茶几,走到了喬世筠的面前,忽然膝蓋一彎,撲通一聲,直接跪了下來。
喬世筠倒是沒有想到她竟然會跪下來,臉色閃過一絲異樣,彎腰去扶子衿,“這是做什麼?趕緊起來——”
“爸爸!”
子衿推開了喬世筠,仰起脖子,有些泛紅的眸子,直直地凝視著喬世筠,她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勇氣,大概是真的因為,有些話,說出了口,索性就硬著頭皮說到底,“讓我把話說完——我真的很感謝您,但是我也覺得我這樣對您也是一種欺騙,所以我今天想要把話和您說清楚。爸爸,您給我的,我都想還給您,我只有一個要求,希望您能夠成全我,讓我和景蓮離婚。”
“你先起來。”
喬世筠面色沉沉,看著一臉倔強的子衿,就這麼跪在自己的面前,他的嗓音也冷了幾分,“有什麼話,你起來再說,你這麼跪著,就是在逼著我!”
“爸爸”
“行了,子衿,你剛剛說完了,現在就聽我說吧。”喬世筠揮了揮手,到底是見她這麼跪著不舒服,他伸手攬了一下,這一次,他的語氣慎重了不少,也透著幾分嚴峻,“子衿,爸爸最後說一次,你起來!”
“”
子衿呼吸一緊,往往自己越是尊重的人,心裡也越是會對他有所忌憚。
喬世筠語氣一凌厲幾分,她自然是聽得出來,身子稍稍一動,最後,還是站起身來,規規矩矩地站在了一旁。
喬世筠見她這樣,忍不住輕嘆了一口氣——這個孩子,當年就是見她老實,所以才順水推舟的讓她進了喬家的大門,當然和她們申家也是有很大的關係。
但是這幾年來,她倒是真的很聽話,喬世筠也是打心眼裡,喜歡她的,這樣的兒媳婦,他希望是掌控在手心之中,但是現在她這麼執著地要離婚,到底是不是真的,只是她說的那麼簡單?還是背後另有原因?
顧彥深
喬世筠腦海裡漂過的就是這3個字,他人老了,心卻還沒有完全老,男女之間的那點事,被他看到過,心裡還是能夠捉摸出一二的。
“坐下來吧。”喬世筠指了指對面的沙發,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