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清醒。”
喬景蓮皺著眉頭,打斷了李睦華的話,他一手緊緊地抓著子衿的手腕,將她拉向自己的身後,高大的男性身軀將子衿嬌小的身體完全擋在了身後,他低沉的嗓音一字一句,話是對著喬世筠說的,“爸,5年前你硬是要讓我娶了這個女人,那時候我不喜歡她,你卻一點都不考慮我的意思,就將她塞給我了,這5年來,我沒有少做對不起她的事,不管當初的結合是有多麼的不堪,但是我們畢竟也是有名分的夫妻,這次的事情,我自己心裡很有數,我沒有別的要求,只是希望這件事情,讓我自己和子衿處理,你們誰都不能過問。”
李睦華和喬景婷都已經傻眼了,原本想著,趁機可以將這個女人踢出喬家,卻不想喬景蓮回來,什麼都不問,就這樣護著她。
喬世筠略略有些渾濁的視線,微微一閃,他從頭到尾都是一副冷峻的表情,這個時候,似乎也沒有太多的情緒外露,雙手撐在自己的柺杖之上,他沉吟了片刻,最後點頭,“景蓮說得對,這是你們夫妻之間的事情,我們做長輩的,的確是不應該多幹涉,我沒有意見,你們自己去談。”
他的視線掠過喬景蓮背後的子衿臉上,意味深長地說:“這件事情,對喬家的影響太大,雖然景蓮以前也在外面不安分,但是不管怎麼樣,這個社會給予男人和女人的評價,從來都不是放在一個天平上的。我說這樣的話,並非重男輕女,或者袒護著自己的兒子,只是希望想說,一個已婚的女人,鬧出這樣的事情,對於她本身的打擊也很大,別的我暫時就不多說了。我認同景蓮說的,這是你們自己的事情,你們自己去談,但是你們談完了,子衿,你再過來找我,我就在書房等你。”
子衿沒有出聲,應該說的,她剛才都說了,只是沒有想到的是,喬景蓮會突然回來。
更讓她意外的是,喬景蓮沒有落井下石,沒有厲聲質問,更沒有嫌棄厭惡,他卻是在第一時間站出來,維護著自己。
她不知道喬景蓮是怎麼想的,但是現在場面太過混亂,她不知道應該如何去應對才是最好的。而喬景蓮有幾句話,的確是對的——這是,他和她之間的事情。
其實就算就算是想要離婚,能夠說服喬景蓮,自然也是最好的,在喬世筠那邊,她從頭到尾也都已經表態。
相信這次的事情,會讓喬景蓮徹徹底底厭惡自己,那麼兩個人單獨談一談,也沒有什麼不好的,開誠佈公,她要的,也就是這個結果。
這麼一想,子衿索性就由著喬景蓮去說,一直都沉默地站在她的身後。
喬世筠的話,她聽出來,是對自己說的,子衿點頭,輕聲應了一句,“是,我知道了。”
李睦華還想再說什麼,喬景蓮卻直接抓著子衿,就往樓梯口走,子衿的手心疼的厲害,兩人剛走了幾步,正好有家庭醫生進來,喬景蓮見狀,直接吩咐那個醫生,“上樓來。”
子衿也不想再對著李睦華,跟著喬景蓮上了樓。
醫生上來的時候,喬景蓮就吩咐他,“把傷口先處理一下。”
醫生頷首,很快就拿出了醫藥箱,開始給子衿處理傷口,有外人在場,兩人都沒有說話,喬景蓮就坐在一旁,交疊著一雙長腿,從衣服口袋裡拿出了一根菸,點燃了含在薄唇上,隔著一片煙霧繚繞,喬景蓮的視線,從頭到尾都凝視著子衿。
子衿能夠感覺到那深邃的眸光,她到現在都分辨不清楚,喬景蓮今天這樣的行為,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她側著臉,只是陪著醫生幫自己處理傷口,從頭到尾也都沒有看一眼喬景蓮。
那些碎玻璃扎進了掌心之中,其實很疼,而且這樣處理傷口,也不能上麻藥,子衿卻沒有叫出聲來,那醫生還一直都膽戰心驚的,倒是很怕會讓子衿疼了,惹得她不高興,所以傷口處理得比較慢,等到包紮好之後,子衿額頭已經滲出了一層冷汗,一雙手疼的連知覺都沒了。
“喬少奶奶,還是要吃消炎藥,過後再去醫院檢查一下,傷口有點深,我現在只是給您做了一下初步的處理,有點疼,估計晚上還會疼,所以最好是儘早去一趟醫院。”
的確是疼,可是比起手心的疼,目前卻是有更多的事情,讓她頭疼,她還能忍受,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等到醫生離開,子衿才放下了自己的衣袖,她終於轉過臉去,看著坐在自己對面的男人。
喬景蓮已經收回了視線,男人指間的煙已經去了大半,手隨意地擱在沙發邊緣,另一隻手託著額頭,有一下沒一下地捏著眉心,沒有開口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