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他回去。”
蔣承澤坐在鐵網圍成的四五個平方的場地裡,端著玩具槍眼巴巴地望著蔣丞。
蔣父哼了聲:“他在這裡好好的,三天後再來接。”
蔣丞道:“我現在就要帶他走。”
蔣父微怒:“不可能。”
蔣丞冷靜道:“你把他一個人放在那兒,和我帶走他有什麼區別。”
蔣父穿著軍裝襯衣和熨貼的軍褲,五官太過深刻的臉上,眉心凹下的兩道如同刀刻一般。
“他是我孫子,我讓他待在哪兒,他就得待在哪兒。”
蔣丞說得無比平淡,面上沒有表情,連語氣也波瀾不起:“你這樣根本不是對他好。”
蔣父哼道:“我知道怎麼是對他好。”
“培養獨立麼。”
蔣丞走到鐵圈外,俯身把蔣承澤抱出來,對他說:“扔了。”
蔣承澤愣愣地把懷中的玩具狙擊槍扔了,槍掉在地板上,發出不大不小的響聲。
蔣丞抱著蔣承澤轉身離開:“我走了。”
帶著蔣承澤回到家,小孩一路上似乎是被嚇住了,一句話也不說。
回到家後,蔣承澤討好地在房子裡跑來跑去,說,呆地,蒂姆會做牛奶通心粉,呆地,沒有牛奶,也沒有通心粉,呆地給蒂姆做晚飯吧。
蔣丞摸了摸他的頭髮,給他換了睡衣,下樓買了牛奶和冷藏的通心粉,煮給他吃,蔣丞好像有點感冒,白乎乎的東西看得胃裡越發噁心,索性關了火,最後小孩吃的晚飯是一半熱一半涼的,蔣承澤說,爸爸吃,蔣丞接過勺子吃了一口,勉強下嚥,小孩這才乖乖地吃起來。
晚上十一點,蔣丞抱著小孩到他自己的兒童臥室,站在臥室門口,看著臥室中央孤零零的兒童床,蔣丞猶豫幾秒,把他抱回自己的臥室。
蔣丞神情漠然地想,蔣承澤晚上睡覺不老實,所以關燈後以兩臂圈住了他,防止他再亂滾。
但一小時後,蔣承澤扭動著掙扎,蔣丞不耐地放開他,起身關了門去沙發上睡。
半夜,臥室裡傳來蔣承澤喋喋不休的喊聲,他不斷喊著爸爸,小手一下一下地捶在門上,蔣丞連著兩天失眠,今晚也沒有睡著,但卻不想理他,食指屈著死死抵在太陽穴上,閉目不言。
蔣承澤大約這麼叫了一個小時,臥室門內透出難受的哭聲,漸漸弱下去。
再半小時後,蔣丞終於起來去開啟臥室門,蔣承澤穿著睡衣躺在靠近門的地上,小身體蜷縮著,蔣丞擰眉,俯身想把他抱起來,卻驚覺小孩身上的溫度高得驚人。
送醫院,急診掛號,排隊,最後送進急診室。
醫生在滿走廊孩子難受的哭聲中斥責:“做父母的怎麼這麼不當心,已經燒到39度7了,這麼小的孩子不像大人的體質,燒這麼高是要命的!”
蔣承澤大約是被蔣丞傳染的,蔣丞只是一點低燒,反應到小孩身上就有生命危險了,小孩已經燒得脫水,血管陷進去,只能在頭皮上扎針輸液。
病房裡擠著十幾張病狀,焦急心疼的父母們來回走動,父親去買孩子喜歡吃的水果,母親細聲安慰照顧。
蔣丞在此時此刻,才發覺,他和他的父親原來是一樣的。一樣的自私自利,冷漠無情。
蔣丞出去倒了杯水放在床頭,蔣承澤小臉蒼白,難受地喃喃“mom……”
蔣丞給他媽媽打了過去,大洋彼岸,小孩的媽媽透過電話一聲一聲安慰著她的寶貝,一邊著急地定當晚的機票飛過來。
凌晨三點,手機鈴聲在吵嚷的病房裡不那麼清晰,蔣丞到門外接了電話,那頭喊道:“隊長,那誰的逮捕令下來了!”
掛下電話,蔣丞在走廊上找了臨時護工幫他照看蔣承澤,自己則出了醫院大門,打車回警隊。
特警大隊的院裡亂成一片,一個隊員上來彙報情況:“上頭批准逮捕那貪官頭子,他現在在郊外的一個娛樂城,有警戒。”
兩個小隊乘車出發,兩輛普通大眾,兩輛警車,蔣丞頭腦發沉,不願再坐進滯悶的車裡,於是去借了手下的巡警摩托車,頭盔也不帶,隨著先遣車隊駛到郊外的那個娛樂城。
兩隊,十幾個警員下車,抬頭望一眼霓虹燈閃爍的大樓,登時笑罵:“媽的,繁華!!”
守在銷金窟門口的保安一看到他們,立即拿起對講機說了幾句,接著便上前阻攔。
輕易突破防線,隨著一路的尖叫聲,穿制服的警員們舉著槍往樓上衝,一直衝到電梯停下的樓層,按開電